手电筒的光扫过,下方那些活尸的眼珠子顿时反射出淡淡的幽光,密密麻麻的,让人觉得心里直发怵。
一个战士匆匆跑过来,惊恐地说道,“班长!墙!墙堵上了来!我们做了记号的,那墙,差不多已经推近了三米……咱们,咱们……”
——咱们迟早要么就是被泥墙给吞了,要么就是跳下山洞被那些活尸给撕了!
杨阿灿闭了闭眼。
他倒是宁愿像前几任领导那样,带着战士班大干一场,就死了,那也求个痛快。
但是……
杨阿灿看了王新贵一眼。
王新贵坐在洞口,眼睛盯着下面黑压压的活尸大军,还拿着那支录音笔不停地说着话,嗓子都哑了。
如果不把王新贵和这只录音笔送出去的话,就算军委再派了大批人马过来,那又怎么样?只会徒增战友的伤亡。而且他们这剩下的十七个人就是死了,那也是白死。
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杨阿灿沉默不语。
战士们的情绪变得悲伤、低落。
有人闹了起来,大喊,“我们跳下去!弄死一个是一个!”
有人劝道,“它们本来就已经是死人了,还怎么弄得死?”
还有人说道,“你没见它们都穿着军装吗?它们,它们跟我们一样啊!”
也不知是谁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阿灿心里乱得很。
他忍不住就想起了在他的家乡,流传着一种广为人知的奇特咒语。大人们都说,这种咒语能带给人无穷的勇气……
杨阿灿小的时候也常念,跟村子里的男娃子们打架打输了是要念的,晚上起夜看到外头黑漆漆的时候也是要念的,有时做了噩梦……那也肯定是要念的。
确实灵得很。
只是,后来他参了军,部队规定不信鬼神,这咒语也就好些年没念过,有些生疏了。
想了半天,杨阿灿小小声地念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战士们还以为班长有话要说;可仔细一听,那却是一段简洁的、音节晦涩的、只有几个音节的发音。
战士们面面相觑。
说来也怪。
杨阿灿一直反复地念着这简单的咒语,慢慢的,战士们竟然也不再觉得害怕了。
突然,也不知谁大吼了一声,“……它们不动了!”
杨阿灿也是一愣,停止了念咒。
可谁知道,他这一停,没过一会儿,那些活尸就又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
众人大惊!
立刻就有人问,“班长,你念的这是什么?”
杨阿灿如实相告。
接下来,杨阿灿又开始了大声念咒。
当他反复大声地念了好几次以后……那些活尸居然再一次又停了下来,呆呆地站立着不动?
有人惊喜地叫道,“这个法子好!咱们都学会了,就能让它们静立不动;然后再想法子逃出去。”
有人问道,“往哪儿逃?”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不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新贵指着那个仍然还在不停地往外爬活尸的幽深黑洞,弱弱地说道,“咱们爬进那个洞去看看,怎么样?”
众人安静了下来。
现在摆明了就是上天无路……
那,下地有门吗?
这么多的活尸从那个黑洞里爬了出来,那也就证明着,肯定有个很大的空间在那儿……能不能想想办法从那儿找到条路?
负责盯着山洞活体墙的战士跑过来,惊恐地叫道,“班长,班长!那泥墙又推近了三米!再这样下去,差不多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就能堵到我们这儿了。”
“班长,我们试试吧!”
“是啊班长,留在这儿也是死,不如下去试试!”
战士们纷纷请求道。
杨阿灿点头,“你们先跟着我把这段咒语给念顺溜了,然后咱们再重新分配一次纵附队……”
接下来,大家果然跟着杨阿灿,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把这发音古怪的咒语给学了个十足十。
这时泥墙已经堵了上来……
十七名战士被紧紧地逼在了山洞的边沿,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