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流光惊梦 僵尸嬷嬷 1775 字 13小时前

“以后别这样了。”他把她放到床边,拿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许亦欢眼眶发红,小声哽咽:“可是我害怕,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家。”

“那我搬过来陪你,”他说:“我搬过来,好不好?”

许亦欢快乐极了。

但是阿蒙也不能无时无刻陪着她,他在美院念书,大部分时间还得待在画室,许亦欢不想打扰他。

两个人相处,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相拥躺在床上,许亦欢希望他紧搂着自己,一刻也不要松开。

“阿蒙,阿蒙,你别走。”

“我不走。”他温柔极了,贴在她耳边低语:“亦欢,你乖,快睡。”

那声音比这世上所有催眠曲都要动听,她好幸福,就这么安心地睡着了。

有次阿蒙教她画画,简易版的苹果,先在纸上画一个正方形,然后让她切边,最好切成梯形,底下打阴影,最后画出了一个扁平又奇形怪状的东西,教学失败。

阿蒙好笑地看着她:“这是个什么?你怎么会笨成这样?”

许亦欢咧咧嘴,伸手抱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偎进他怀里:“不准骂我。”

阿蒙就歪过头去狠狠亲她。

谁都不要了,反正也没人要她,只有阿蒙不离不弃,他知道她的所有过往,所有不堪和委屈,他把她当成宝贝。

许亦欢觉得好快活呀。

要是没有生病就好了。

生着病,孤独感无处不在。

那个冬天,对,12月28日,散发着恶臭的一天,每秒钟濒临崩溃,她想是不是完了,这次扛不住了。从凌晨惊醒,头痛,呕吐,恐惧,情绪剧烈波动仿佛快将自己撕裂,也许死掉才会好受一些。

阿蒙回来时,她正用头抵着墙壁尖叫,满脸都是泪。

“好了,亦欢,别这样,”他抱住她:“没事的,我在这里啊,没事。”

许亦欢绝望地看着他,崩溃摇头:“不,你不在!你不在!”

谁也救不了她,这世上根本没有上帝,没有天使,没有信仰,有的只是精神科医生和足以令人镇定下来的药片。

那天她的灵魂再次出走肉体,就像那年在电脑前看见贴吧里盛大的狂欢,每一句话都印刻在脑海,时隔数年仍旧一字不差地轮番上演。

当年她第一次解离,醒来已经躺在医院,可许芳龄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应该带她去精神科看一看。

她其实不想死,真的,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呢?她真的害怕。

第二次解离,在d市,许亦欢怕自己死掉,最终打了120,跑去医院住了几天。她这才知道自己患的病叫做ptsd,并且伴随抑郁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发作,只是吃了精神类药物反应迟钝,愈发提不起劲儿。

还好有阿蒙陪着。

许亦欢想为他振作起来。

这年春节她甚至答应许芳龄回平奚团圆。

自从远遁d市,她已经几年没有回过平奚了。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来到机场,竟然看见了江铎。

不止江铎,没认错的话,他身旁那个高挑的,明媚又开朗的女孩是聂萱没错吧?

连何展扬也在呢。

三个青春男女说说笑笑,追逐打闹,真是好快活啊。

哈哈哈。

原来他过得这么好哇。

许亦欢远远看着那一幕。

只差当场发疯。

第43章

江铎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很久, 直到听见外面雷声滚动, 滴滴答答雨声密集, 好像自己也淋了一场大雨,如梦初醒。

他起身离开床边,走到茶几旁, 不小心踢到许亦欢的行李, 脚下踉跄,心跳加速, 他深吸一口气,把箱子挪到墙角,然后疲倦地坐进沙发, 垂头抹了把脸。

他当然心疼她。

可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揣测那个与她同居数年的男人,那个连在梦中都被她挂在嘴边的男人,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感情有那么深吗?比他还深吗?

江铎心里很堵,甚至感到愤怒, 明明已经回到他身旁, 为什么还要挂念别的男人?

生完闷气,转念又想,这几年有人陪着她, 总比她孤独无依要好, 他不该这么心胸狭窄……

翻来覆去, 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拉扯打架, 江铎烦闷不已, 摆摆头, 索性倒入沙发,也让自己睡上一觉。

傍晚时许亦欢醒来,屋子里又暗又静,她仍躺着没动,慢慢回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确定自己是在江铎的公寓。

门锁转动,一个模糊的人影进来,她打开台灯,看见江铎把手里的外卖轻轻搁在小餐桌上。

他听到动静顿住,下意识叫她的名字:“亦欢,你醒了?”说话间放下盲杖,径直走到床前,又问:“睡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