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真先是一怔,接着想到之前自己提过遇见了四哥,莫惑会猜到并不令人意外,便嗯了声,说道:“我四哥人很好的。”
莫惑知道这小东西是被那些人宠着长大的,也早就清楚皇上和那几位王爷恐怕不太乐意这门亲事,不过他自从决定要把这人弄到手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自然不会在意这点事。他低头看看怀里的人,扳起下巴,吻了过去。
风雨楼和无情门的人仍在外面坐着,围成一圈讨论这事。
无情门的人道:“他是杨少侠的朋友?”
“应该,”风雨楼的人道,“我们之前见过一回,夫人还躲他来着,当时他就说是夫人的朋友,今天我们又问了一遍狗子他们,也说是朋友。”
无情门的人指着不远处的暗卫:“那他们怎么会这样?”
风雨楼的人扭过头,见那几人木然蹲着,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忍了忍,不知是第几次凑过去:“我说……你们真没事?有心事跟我们说说呗,别憋着。”
暗卫看看他们,沉默地转回视线。
“……”风雨楼的人问,“到底怎么了?不说我们可就不走了。”
暗卫嘀咕道:“都是因为你们楼主……”
“嗯?说的什么?”
暗卫吭哧吭哧憋了一会儿,决定发泄一下:“过来,你们让我们打一顿。”
“为什么?哎哟狗子你敢和哥哥动手,平时白疼你了!”风雨楼的人惊怒,撸起袖子迅速与他们滚在了一起。
无情门的人:“……”
风雨楼的人怕打扰到楼主和夫人休息,打了几下便将他们一扔,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窝着,片刻后有人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们说那位闲公子会不会一直喜欢夫人?不然夫人躲着他干什么?而且狗子他们以前对楼主的态度不太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位闲公子?现在人家来了,他们觉得伤心,所以才这样。”
无情门的人不解:“杨少侠过得挺好的,他们有必要伤心么?”
“或许是闲公子对夫人付出得太多,也或许两家是世交,没看刚才夫人是先和闲公子聊了聊,然后才回来的么?”
其余几人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紧接着便怒了。
“敢撬我们家夫人,找死呀!”
无情门的人也不高兴:“就是,万一人家真的分了,还有我们门主呢!”
“嗯?”
“……不,没事。”
风雨楼的人怀疑地盯着他们看了几眼,转到正事上:“咱不能干看着,先让他知难而退。”
“若他还不识趣……”
“那咱们就想办法弄走他!”
“好!”
两拨人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散开。
天色渐渐暗下,沧澜宫的屋内点起了灯,整间卧室都染了层柔和的色彩,醇厚的酒香在空中散开,青花瓷的杯子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邵沉希浅浅抿了一口酒,盯着对面的人,目光温和。
“凤尊主猜得不错,这轻功确实是逐月决,现在换我猜凤尊主的武功了。”
凤随心轻声一笑:“请。”
邵沉希转了转酒杯,隔着暖色的灯光望着他,声音低沉好听:“凤尊主的内力这么高……练的不会是天穹无境吧?”
凤随心神色不变,笑着问:“邵宫主觉得呢?”
“我从没见过练天穹无境的人,自然说不好,不过凤尊主之前说若我能猜出你当初对酒三娘说的话,你不会不承认,”邵沉希笑道,“不知算不算数?”
凤随心点头:“当然算数。”
“我猜……凤尊主说的是自己练了天穹无境,”邵沉希喝干杯子里的酒,放在桌上,抬眼和他对视,“——对么?”
凤随心不答,含笑看着他。
邵沉希像是没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出的杀意,慢条斯理倒满一杯酒,心里却已经确定了答案,敢练天穹无境的人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凤随心想喝君莫笑,酒三娘便给了他一壶。
君莫笑、君莫笑。
以命换功,无论理由是什么,请君莫笑。
他看着眼前的人,想起白天摸到的脉搏,心里沉甸甸的,语气则依然很温柔:“对不对?”
凤随心盘算了半天,怎么都不觉得这人能被他轻易宰了,笑道:“邵宫主果然聪明,还能猜出什么?”
邵沉希笑了:“无论我能猜出什么都不会对你不利,要知道小真可是我表弟。”他知道这人不想身份暴-露,当初去找酒三娘估计也是易了容,既是如此,他必然不会挑明。
凤随心不置可否,又与他喝了几杯,准备告辞。
邵沉希起身送他,动作间微微一晃,下一刻便被人扶住了。
凤随心盯着他略微苍白的脸:“你的伤有这么重?”
“嗯,实不相瞒,我们沧澜宫的内功有点霸道,”邵沉希道,“不碍事,调理几天便好。”
凤随心又看他两眼,没让他送,扶着他去休息。
邵沉希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心安理得抓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