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一下子就慌了神,情不自禁地开始看刘川,刘川脸色比我更难看,脸上青筋直冒,整张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双瞳罐血,状若噬人,
但不得不说,我越看着这尸体跟刘川越像,这具尸体,除了身子比刘川单薄点以外,嘴巴鼻子眉毛,摸样简直惊人得相似,李兵一时居然沒想明白,几乎以为刘川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我眼前的这个刘川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不过我随即就想到不可能,刘川看得也吸了口凉气道,“李家小子,我怎么还有个兄弟,。”刘川沒有理他,而是深吸了口气,迈着发抖的双腿似乎想走过去,但身子好像已经软了,根本走不动,李兵看他脸上的表情,那明显就是在恐惧什么,
一瞬间,李兵忽然明白了过來,只有一个可能了,李兵记得刘川跟我说过,说他父亲就是进來这里,再也沒出去过,这尸体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刘川父亲,李兵看了刘川一眼,发现他表情已经非常难看了,
这个时候可不能被刺激了,就赶紧一拉旁边人,让他声音小点,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刘川曾经跟我说过,说他父亲是在二三十前死在这里的,尸体一直找不到,这具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沒有腐烂,不过应该是他父亲当年的样子。”
年轻人脸色一变,“不至于吧,你这也太能想了。”李兵也觉得不至于,但是沒别的解释了,心说这简直就是穿越时空里面的情节,儿子遇见了比自己岁数还小的老子,虽然老子已经死了,但也够让人头痛的了,
年轻人顿了顿,忽然又道,“那也不对啊,那就算如此,是谁把他尸体放进去的。”李兵一愣,这个问題我倒是沒想过,听这人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
尸体的确不可能自己进去的,当然也沒道理是他沒死的时候进去的,看刘川他老爹的样子,好像不会这么沒谱,
这问題一下子想不明白,我只好又去看刘川,发现他一下子连走路都不会了,身子也抖个不停,看样子似乎想过去看确认一下,但又害怕确认的一种极度恐慌,
想想也能明白这种感觉,无论是谁,忽然见到自己父亲的尸体,恐怕比刘川好不了多少,一方面想确认,一方面又不敢确定这种极端矛盾的情绪,
但刘川终究不是小孩子,激动了片刻,就渐渐平复了下來,只不过想让他上前看仔细,他显然沒这个魄力,说起來刘川其实跟我差不多,都是在长辈庇护下慢慢长大的,虽然平时都表现出一幅老子王天第一的架势,但真正遇到这种事情,一下子还是无法接受,
他试了几次,最终都放弃了,只好回头看着李兵,一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李兵,帮个忙,我他娘腿软了。”
李兵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用这种表情看自己,只好暗叹了一声,走上前几步,但说实在的,李兵也不敢走太近,毕竟这人是刘川的父亲,那就相当于我长辈,李兵硬着头皮也才勉强走了七八步距离,双脚实在是迈不开了,
就大概隔着十來米远的距离,稍微看了看,李兵有些不敢肯定,这尸体简直跟活人沒什么区别,栩栩如生,他自从被“吐”出來之后,它就一直是盘坐在地上的,也不倒下去,看样子应该是僵硬掉了,
尤其是脸上的表情,李兵说不出來那是什么表情,但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似乎是一种解脱或者安详的神情,他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平和的笑容,说实在的,这种表情李兵好像只在寺庙里见过,怎么看居然都有点菩萨那种普度众生的味道,
更奇怪的是,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右手捂胸的姿势,李兵因为沒敢太近,看了几眼,还真看不出怎么回事,但无可否认,他跟刘川长的太像了,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刘川的父亲了,
但问題又來了,这解释不通啊,就算刘川的父亲的确是死在这里的,我先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但谁把他放进去,
李兵回忆起刘川跟我讲的,他说他父亲是和他爷爷二叔公他们一块下來的,这就更说不通了,李兵相信沒有任何一个父亲会放任自己的儿子尸身不管,我心说就算当时沒有能力带出去,那一把火烧了,也比放在这种邪门的地方要好得多,
李兵一时间老毛病又犯了,一旁的年轻人实在看得不耐烦了,一下子走上來,把李兵推开,自己稍微靠近一点看了看,但是他看了几眼,脸色忽然一变,“咦”了一声道,“奇怪,这个人好像是自杀的。”
李兵脑子也开始犯糊涂了,听他一说,人就愣了一下,“什么自杀的。”刘川用手一指,“我说你眼神也太差了点吧,这么大把匕首还看不见。”李兵顺着一看,果然那尸体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只露出一个屁股出來,屁股上雕刻这一只青龙的脑袋,匕身的大半部分都沒入胸腔,他右手捂住心脏,其实是抓住匕首屁股,
李兵非常惊讶,看款式,这匕首明显是现代人的东西,我本來还以为少爷他父亲是因为着了什么道死的,这里这么邪门,运气不好怎么死的都不奇怪,但是现在看來,他居然是被匕首杀死的,但是能用匕首杀人的,只能是人啊,
一旁的刘川立刻忍不住看了几眼,然后脸色顿时大变,李兵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一下子捂住胸口,“腾腾腾”往后退了几步,
李兵看他表情,两只眼睛瞪滚圆,五官都快凑到一块去的,好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地,那样子几乎随时都会跌倒,李兵赶紧上前撑了他一把,问道,“你沒事吧。”
他使劲的喘了几口气,脸上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只是指着那把匕首说,“这是我二叔公的青龙匕。”李兵在一旁沒听清,问,“什么。”刘川摇摇头,两条眉头都几乎竖了起來,然后就不说话了,
李兵看他的表情,忽然觉得脊背有发凉,这一下也忍不住了,想上去看看,这个时候,那年轻人忽然在李兵肩膀上按了一下,说,“别去,这尸体有古怪。”李兵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表情也不轻松,
其实我刚刚一直就在偷偷观察他,他从一开始就似乎非常紧张,从那哨子棺裂出缝隙來一瞬间,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呼吸几乎完全止住了,浑身肌肉也是紧绷,这是人在高度紧张时才有的反应,
只不过后來尸体“吐”出來之后,他脸上表情一松,但是却换上了一种疑惑的神情,从这个表现开看,他可能是误会这里面会有别的什么了,但是棺材里还能有什么,了不起再出个吴刚來,反正我现在是虱子多了不咬,就问,“为什么。”
他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不对。”李兵一听,胸口立刻被堵了一下,这话从刘川嘴里出來我还可以接受,但从他嘴里说出來,我怎么都觉得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不过这人说话向來威力十足,李兵一下子还真的不敢过去了,只是远远看着,
不能说刘川他父亲就一定是自杀,不过可能性的确不小,因为沒有人在心脏**了一刀之后还有力气抓住匕首的,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在临死的那一刻,才有可能做到,刘川的意思就是说,这把匕首是他自己插下去,
李兵想到这里,徒然感到了一种冰凉刺骨的寒意,无论刘川的父亲是不是自杀的,他的死都极不正常,按照刘川的说法,这匕首是他二叔公的,那么如果他不是自杀,就是被他二叔公杀的,这怎么可能,
“刘川的二叔公为什么要杀他父亲。”李兵回头看刘川,发现他眼神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总之那样子放佛要杀人似地,李兵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况且这种倒霉事情根本就沒办法安慰,
只能靠他自己缓过來,不过我看刘川的样子,他倒不至于一下子会失控,看了他几眼,忽然叹了口气说,“小同志,节哀吧。”然后他转头问青年人,“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该把事情说一下,老子们现在怎么感觉被你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