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上体恤娘娘呢,圣上昨日再三交代了,说要让太医来请脉。”
阿蔓没好气的冲她白了一眼。
“油嘴滑舌。”
阿蔓是没想错,棠梨宫的祁容华此刻真的是不好受。
被剪烛强拉来了的吴太医在三九严寒天下跑出了一身的汗,而偏偏棠梨宫偏殿里烧了足量的银丝碳,烧的整个殿里闷热不堪。吴太医刚进殿就被热气熏得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心有些静不下来。又被剪烛催促赶紧请脉,只好深吸一口气坐下了。
一诊脉,心跳的更是厉害。
这脉象有些不妙。
吴太医不动声色的向祁容华高高耸起的肚子看去,心里“咯噔”了一下。
“娘娘这是疲累所致,微臣替娘娘开几副安胎药。”
祁容华听吴太医这么一说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太医这样说就是说她肚里的孩子无事了。
剪烛看着吴太医的面色却觉得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便笑着对躺在床榻上的祁容华说。
“奴婢送太医出去。”
祁容华听了这话,嘴里道好,但是在剪烛转身后瞬间沉了脸,这剪烛难道是想做什么手脚吗?努努嘴示意站在床头的翡翠跟着出去。
剪烛心急祁容华的肚子,没注意这些,刚到门口就忍不住问了。
“祁容华腹里的皇子可好?”
吴太医一听就明白剪烛话里的意思了。只是宫里贵人的事多复杂,吴太医并不想参与其中,更不想成为宫妃手里的棋子。
“祁容华心思郁结,长此以往怕是对腹中孩子有些损害。”
剪烛一听眉头就打起了结。
祁容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腹中的皇子,若是皇子出了什么事,怕是要连累到自己。
“请吴太医务必照看好祁容华腹中的皇子,若是皇子平安出生,皇后娘娘自会奖赏太医。”
言下之意就是一切以肚里的孩子为重了。
皇后正同圣上在用午膳,见红袖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下有些厌烦,她已经许久不曾同圣上一起用膳了,更别说是在圣上的寝宫里用膳。但转念一想,红袖向来懂分寸,此刻形色惶急,怕是有急事。
“陛下,容臣妾梳洗一番。”
得到准许后才扶着红袖的手离开。
“娘娘,剪烛传来消息,祁容华身子有些不妥。
皇后的心一紧,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真是没用的东西。”
红袖咬唇,不知娘娘说的是谁。
“连肚子里孩子都保不住还能干什么?”
红袖松了一口气,原来皇后娘娘骂的是祁容华。红袖同剪烛一同在皇后身边伺候了也有十几年了,也有两分情谊。一面也是抱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心思,但是见娘娘没有半分怪罪剪烛的意思,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思说话了。
“吴太医开了安胎药。只是剪烛说祁容华郁结于心、忧虑甚重,平日里剪烛熬得安胎药也常常借机倒了。”
皇后真是对这个祁容华没好气了,若真是怕她做什么,当初何必来凤仪宫求庇护?
后宫里可不止皇后和阿蔓消息灵通,其他人也是耳聪目明,更何况剪烛今日请太医请的如此慌张匆忙。到了晚膳时分,祁容华身子不好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的活灵活现,更有甚者已经传成了祁容华只有一口气了。
阿蔓原本打算就寝了,但是临睡前听到这消息诧异的不得了。
“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却是嘉元帝进了内室,扬声问话。
阿蔓使眼色让身边的宫女扶自己起来。
“逗闷子罢了。圣上怎么来了?”
阿蔓又见圣上肩上有些晶莹,不禁发问。
“外面下雨了?怎么妾没听到雨声?”
嘉元帝烘暖了身子才走上前。
“是下雪了。”
阿蔓听了就想到门口去望,却被拉住了。
“朕瞧这雪怕是会下一夜,你明早起来再看吧。现在夜深了,外面冷得很。”
阿蔓身上穿着粉色的寝衣,想了片刻就答应了,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陛下明日陪妾一起,不止赏雪,还要赏梅。”
说完又兴致勃勃的继续讲话。
“江南的梅花盛,只是江南从不下雪,下了也就一点白霜,片刻就化了。白雪红梅当真还没见过。”
说完期待的看着圣上,眼里都是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