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
哎,他们家爷气不顺,怎么说都是错的。
陆玥泽沉吟了片刻,想起了什么,问道:“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小铁皮可查出来历了?”
“回爷的话,是德福无能,至今依旧毫无头绪。而且,这次的这十三个死士,我亲自去搜了身,并无相同的东西。”
“嗯,爷知道了。”陆玥泽应了一声,继续沉思。
德福在一旁,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说:“爷,德福一直有个疑问,不值当不当问?”
陆玥泽气得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不当讲话的时候胡言乱语,什么都敢说的,此刻怎么犹犹豫豫了起来?”
德福一下就被陆玥泽说的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不会讲话的,用他大哥的顺德话说,他就是个说话先动嘴后动脑子的。他大哥德顺恨铁不成钢地骂他:“德福德福,我都知道你会是怎么死的!你绝对会是被你一张不把门的嘴说死的!”
陆玥泽见德福似乎被他吓到了,他开口道:“什么事,快说吧!”
他有些不难烦地催促着德福,头却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马车方向看去。云珠还在马车里,也不知道此刻怎么样了。
德福看见陆玥泽的目光落到了马车的放心,心下一沉,立即说道:“爷,德福要说的,就是关于夫人的事情。”
他的话音未落,陆玥泽的目光扫了过来。德福也不管自己要说的话,究竟合不合适说,索性一咬牙一闭眼,立即把自己要说的话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去:“爷,夫人的来历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个西夷摇族的普通村姑,怎么会有如此身手?她只一个人,就能把一名武艺精绝的死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何况,她手里的那只匕首,无论从做工和材质来看,绝对不是凡物,来历绝对不简单的!她一个普通的姑娘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身,实在是太过奇怪了!爷……”
他说着,就看到陆玥泽朝他摆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德福气急,反正话已经开始说了,他也不在乎自己是所以句还是说两句,索性继续说下去:“爷,今日一早,夫人失踪一事,就是疑点重重。我们陆宅平日里的戒备有多森严?可是,夫人她竟然可以避过陆宅里所有人自己跑了出来,还避过了我们商队所有的弟兄,自己一个人跑到了您的马车上!结合她如今的身手,爷,您要仔细想想,夫人她身份神秘,来历不明,千万不可忽视啊!”
德福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云珠究竟是怎么在一大清早就避过了所有人,跑到了陆玥泽的马车上。不过,看到刚刚那些黑衣人来袭时,云珠显露出的那几手,他也明白了。
他们陆爷的这个夫人,是个会功夫的!还是个功夫中的高手!所以,早上才会轻而易举地避开所有人,没有被人发现她上了陆玥泽的马车!
“行了,德福,你下去吧,这件事不用你操心,爷亲自处理的。商对兄弟们受了伤的要好生照顾着,让其他的人都打起精神了,加强戒备。我们到桓晃的路还长着呢,不可松懈!”
“是,爷!”德福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命令,一抬头,就看到陆玥泽已经负手朝着他的马车走去。
德福暗中想着,陆爷不在乎,他却不能不在乎,一定要好好地查探查探这位夫人的来历!
陆玥泽回了马车,平喜和闫蝶立即下了马车,给主人家腾位置。马车的小桌上点了油灯,罩了灯罩,灯光略有些暗,倒是把马车照的还算是明亮。
陆玥泽上了马车,就看到云珠自己一个人趴在小桌上,一只手里拿了小金猪,另一只手里握着一只小金马,再往前,小桌上摆了一排的小动物,队列整齐,倒像是在听云珠指挥着。
她这是在玩过家家呢!
这都什么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玩过家家?!
陆玥泽摇头失笑,不过,一看到云珠,原本神情绷紧的情绪,立即就松缓了下来。
他坐到她身侧,朝她招手,把她拉到身前,仔细地又把她看了一遍,才开口问她:“吓到了吗?”
之前在马车上,云珠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头发也是重新梳的,陆玥泽看到她被收拾好了,也算是真的放心了。
她听到陆玥泽的问话,没有犹豫,直接摇了头。
陆玥泽伸手,把她额角掉下来的一缕发丝把她捋了上去,想要问的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其实,是他一直大意,他应该早就知道云珠是个会功夫的。只怪他自己粗心,实在是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云珠的身上,匕首一直不离身。在林子里,她一只匕首可以抓住一条活蛇。他们两个在床榻上玩闹时,她曾经几次都是纵身一跃地从小榻上跳下去了,次次都吓得他心惊胆战,生怕她摔倒。他当时以为她只是身子灵巧才会没事,如今再想起来,才意识到,云珠是个会功夫的,身手了得,甚至远在他之上。
云珠其实一直都没有在他面前刻意隐瞒过自己会功夫的事,就像是此刻,她挺身而出保护了他,因此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她也丝毫没有在意,一脸的坦然,好像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是他自己迟钝,没有提早发现云珠的与众不同,他又怎么能此刻就来质问她这个问题?
他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进了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口。他哄她说:“不怕就好,我一直在这里,怕就告诉我。”
云珠窝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小手主动地环上了他的腰。她刚抱了他一下,立即就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是被利刃划伤的。
看到这道伤口,云珠立即急了,从陆玥泽的怀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捧了起来,一脸的焦急。
陆玥泽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我没事,不过就是皮外伤,明天就好了。”
今晚,商队的帐子遭了大火,此刻还有弟兄们无法休息,陆陆续续地灭火检查损失。他这不过就是刚才与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时候擦伤了,不碍事的,明天就好了,他也懒得去寻人上药。
只是云珠却不干,气呼呼地拉着他的手,然后起身想要下马车。外面很乱,陆玥泽知道云珠要去找什么,自然不舍得让她下去的。他拉住她,说:“云珠,不用下去,我马车上的柜子里有金疮药,你去帮我拿过来就行了。”
云珠听了,立即甩开了陆玥泽的手,急急忙忙地去翻他指的那个柜子。
陆玥泽一时间就被冷落了,只能自己靠在答应镇上,微微侧头,看着忙碌的云珠。
云珠小小的一团,蹲在柜子前一阵的翻找,总算是找了他说的金疮药。她似乎不放心,还打开塞子,仔细地闻了闻,确认没有问题,才拿过来给他上药。
陆玥泽不动声色,心中却想:云珠不仅会武,还懂医术,至少她是懂药的。想到西南之地的林子里,她曾经几次地为他换药,她又怎么可能不懂药呢?
原来云珠有这么多被他忽视的地方,他一直以为自己待云珠十分的细心,如今看来,他还是很粗心。
陆玥泽自责不已时,云珠已经坐在他的身侧,捧起他的手,仔细地把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药粉碰到伤口,略微的有着疼,陆玥泽不自觉地咧了咧嘴,云珠立即就注意到了,手上的动作更轻巧了,整个人小心翼翼的,甚至连呼吸都被她放轻了。
她给他上好了药,确定他没有问题,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陆玥泽觉得她这个小模样十分的好笑,忍不住与她说:“云珠,我是一个大男人,用不着这么娇气的。”
云珠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伤口,一点都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陆玥泽知道,小姑娘这是心疼他了。
他单手把云珠搂了过来,朝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好,好,一切就依你,我这只手今晚就一动不动了,好好的养着!”
他说话时,已经牵了云珠到了马车最里面的软床,把云珠塞进了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下,又扯过被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他哄她:“天色不早了,我们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