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给云珠磕过头的,都知道了这位夫人在陆爷心里的位置了。
那位置,绝对是一顶一的,所有人办起事来都更加的积极了,甚至有些有机会在夫人面前露脸的婆子妇人,都积极地到云珠面前献殷勤。
私下里,有人道:“也就是有那些不长眼睛的,竟然敢敷衍夫人?这下好了吧,整个针线房的都被撵了出去!”
旁侧,有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接道:“也是针线房的那些人往日里实在是太嚣张,以为全府的针线都要在她们那里做,就拽的跟二百五似的。她们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咱们陆爷,在西南之地整整八个年头了,何时身边有过女人?别说通房侍妾,就是连个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如今一回来就带了个夫人,她们不好好的供着,还敢在夫人面前摆谱,不等着被收拾等着什么呢!”
之前说话的那个人立即凑了过来,殷勤地给说话的婆子递了一杯茶:“依老姐姐看,咱们这夫人?”
这些仆人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都是人精,话不用说完,就都明白话里的意思了。
那个婆子把手里的瓜子往果盘里一扔,笑着说道:“妹妹就好生伺候夫人吧,前途定然是无量的。”
话不用再说明白了,陆爷能允许夫人拿银叶子随便的赏人玩,显然这夫人就是被陆爷惯着呢。何况,大花园那日,他们陆爷在湖里抱着夫人在湖里亲到忘情……也是多少人看到的,这可是陆爷要明媒正娶的夫人,造化定然还要大着呢。
听了婆子的点拨,另外一个婆子也是机敏,立即求到了陆总管那里,主动请求去夫人的院子里伺候。
夫人的院子里至今只有几个大丫头,顶事的婆子是一个也没有。若是得了这个机会,入了夫人的眼,定然就是要飞黄腾达的。只是,这婆子去了前院才知道,这几日要去夫人那里办差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些人托了七大姑八大姨三叔老舅二大爷,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云珠其实挺奇怪的,觉得十分的诡异,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一股脑儿地跑到她面前献殷勤。前几日,她不是已经让他们都磕过头了吗?她还给了他们不少的银叶子呢,他们怎么还来?!
她满脑子疑问,疑惑地转头去看陆玥泽。陆玥泽正在西间的桌案前,提着毛笔写着什么。
自从上次云珠生气之后,陆玥泽直接命人把云珠正房的西间改成了书房,他把前院大部分信件账簿也都搬了过来,除非十分重要的事情,其余的他一般就直接在后院里处理好,再派人送到前院去。
有他在后院坐镇,云珠明显比以前更加的活泼了。
有时,她会陪他在西间里呆着。他在书案前处理事情,她就坐在西间的小榻上做针线。那个小榻是陆玥泽特意为云珠准备的,采光极好,午后会有暖洋洋的日光照进来。云珠也是个懒得,时不时晒着暖阳就睡着了。她也是神奇,每一次睡着都能把自己窝成奇奇怪怪各种不舒服的姿势,弄得陆玥泽担心不已,之后就养成了时刻盯着她在干什么的习惯。说来也奇怪,就算是他总是分神去看云珠,倒也没有影响他看账办事的速度。
其余的时候,云珠会跑到院子里去摘花摘草,回来后就养着自己的屋子里,甚至还往陆玥泽的书案上摆了几株香喷喷的花枝。陆玥泽猜测,云珠是不是把这些花当成了林子里的野花了。他也不好去提醒云珠,告诉她这个院子里的花都价值连城,只得背地里吩咐德顺,“夫人要摘花,就让她随便的摘,谁敢阻拦,直接撵出去。”
他还吩咐花匠,去寻些更加惹眼的奇异花草给夫人玩。
花匠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地让陆爷和夫人满意,毕竟陆爷宠媳妇儿,这事已经是全陆宅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能伺候好夫人,就是能伺候好陆爷,才不会被撵出去。
陆玥泽一抬头,就看到云珠正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连手里的针线活都不做了。陆玥泽这几日发现,云珠是特别喜欢用金色的丝线做东西,别的线他从来没有看道她用过。那金色的丝线并不是真的黄金,只是里面放了金丝,所以看起来金光闪闪的。
他的小姑娘,还真是个小财迷啊!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朝她招手,叫她过来。
云珠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他的书案走了过去。陆玥泽长臂一伸,就把她搂进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上。
他问她:“这是怎么了?这小眉头皱成了这样?”
云珠指了指屋子外面,陆玥泽看了过去,一下子就明白云珠在苦恼什么。他在这里坐了一下午,自然知道,过来求见云珠的人可不少。
他笑着说:“云珠,让平喜把那些人挡回去就行,你不用理她们,我暂时不打算在你院子里放顶事的婆子。”
婆子和丫鬟不同,云珠是在乡野长大的,不懂大宅里的规矩,若是进来的婆子为了规矩替云珠自作主张,定然会委屈了云珠的,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何况,过几日,他就要启程了。
他拉着云珠的手,与她说:“云珠,五日之后,我就带着马队商帮启程了,预计要去三个月左右……”
他话还没说完,云珠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给爷笑一个!
陆玥泽捏了捏云珠的手,与她道:“你别怕,爷走了,德顺还在家里呢。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就是了。若是他办的不好,你就直接下令罚他,爷回来也给你出气。”
云珠不安地看着他,明显是不高兴了。
陆玥泽只好抱着她,与她保证:“爷一定速去速回,等爷回来之后,我们就热热闹闹的把亲事办了。到时候,摆上三个月的流水席,宴请整个西南府界,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西南商道上的陆爷成亲娶媳妇儿!”
云珠被他说的红了脸,陆玥泽趁机朝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亲了一口,打趣地又补充了一句:“哈哈哈,到时候,你可就不许害羞了!你可是我陆玥泽的夫人,不用害羞,只要挺直腰板,扬眉吐气就好!看谁不顺眼,咱们就拿金元宝银元宝直接砸,看他们哪个敢不服气!”
他故意逗云珠,可是云珠只是朝着他扯了扯唇角,终究是没笑起来。他叹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忍不住凑过去咬了一口,哄她说:“云珠,给爷笑一个。乖,爷这不是还能呆五天呢吗,这五天你可要好好陪我,不许哭鼻子。”
云珠抬起头,眼神里委委屈屈的。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平喜的声音,“爷,前院陆总管刚刚派人来说,有事请您过去。”
陆玥泽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把云珠从自己的膝头放了下来,轻拍了她一下,柔声道:“在这里乖乖地等爷回来,不许自己胡思乱想。”
云珠一脸懵懂地看着他,陆玥泽低头朝着她的小嘴香了一口,这才转身出了西间,去了前院。
云珠很乖,陆玥泽说让她在这里等她,她就真的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去自己的小榻上坐着等。
陆玥泽走了许久,一直没有回来。云珠觉得有些无聊,就开始晃着脑袋,大眼睛四处的乱瞟。忽然,她的目光不动了,直勾勾地盯着陆玥泽书案上摊开的一封信。
那封信用的是极其普通的信纸,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上面也仅仅只有一行中原汉字,“浑奴此人十分狡诈,狡兔三穴,桓晃曾经说他露过行踪之地,望公子好生查探。”
落款不是中原汉字,也不是南夷大字,而是一个符号,是一个云珠看不懂的符号。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了陆玥泽书案上的信纸,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摸上那张单薄的信纸,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念了一个名字……
……
前院里是马帮商队出了一点小问题,急需陆玥泽处理。他看着天色晚了,立即派人去后院传话:“去告诉夫人,爷晚些回去,让她先传膳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