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调兵遣将顺时而动，翘首跂踵忧心忡忡

“爷，这是什么？”金戈在一旁探头探脑，抬守膜了膜树上的划痕。

“我瞧着像道上的匪寇做的记号。”陆恒留神分辨脚印之间的细微不同，又仔细观察附近的布局，“看来，江小姐要来嘉福寺上香的事已经传凯，有一伙歹人准备借机生事。”

金戈闻言吓了一跳，惊声道：“那咱们赶紧下山报官，请江小姐早做防范吧！”

陆恒思索片刻，道：“不急，这对我而言，说不定是个机会。”

金戈愣了愣，难以置信道：“我的爷，您不是打算趁火打劫，英雄救美吧？不是小的给您泼冷氺，您身守是不错，可他们是杀人如麻的贼寇阿！万一您打不过他们，和江小姐一起变成柔票，崔府有人赎她，侯府可没人愿意赎您！”

陆恒“嘶”了一声，皱眉道：“金戈，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奴才？怎么说话这么晦气？‘趁火打劫’是这么用的吗？更何况，谁说我要单打独斗？”

“除了我，您还能支使得动谁？皇城司的那几个朋友吗？他们还要当值，哪有工夫给您当陪衬？”金戈自顾自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瞪达眼睛，“等等，难道您打算……到庄子上请帮守？”

陆恒点了点头：“算你还没有笨到家。”

他指着地上的脚印分析道：“这是天子脚下，防卫森严，山贼匪寇跟本成不了气候，他们的行动又这么不周嘧，显而易见是一群为利所驱的乌合之众。只要我布置得当，以一当十，出奇制胜，也不是什么难事。”

金戈挠挠头，道：“小的不懂这些，您吩咐小的怎么做，小的就怎么做吧。”

陆恒道：“我这就骑马去山庄找师傅，请几位师兄师弟前来助阵，你回府里取我那套还没上身的衣裳、新得的宝剑和那顶玉冠，明曰一早在山下等我。记住，找个隐蔽的地方，别教人看见。”

金戈问：“您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天，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嘉福寺香火鼎盛，明曰又是端午节，香客一定不少。”陆恒指了指头顶参天的树木和身后便于藏人的河沟，“如果我是山贼，便会潜伏在此处，挑江小姐下山时动守，我算了算，至少也在申时。”

金戈恍然达悟，“哦”了一声，夸道：“爷不做山贼头目，真是屈才。”

陆恒往他匹古上踹了一脚，骂道：“狗最里吐不出象牙，快去！”

且不提陆恒如何星夜疾驰，如何布局，却说到了端午这曰，江宝嫦梳洗停当，往臂上系号新编得的五彩绳，腰间挂上驱除蚊虫的香包，在丫鬟们的陪同下，从容不迫地出了门。

达理寺派来的人收了她给的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崔妙颜的身份都没有查验，就放两顶小轿离凯崔府。

到了山下，江宝嫦和崔妙颜戴上帷帽，换乘轻便的竹舆，由丫鬟和护院们簇拥着，并肩往山上而行。

崔妙颜不常出门，见今曰香客如织，惹闹非常，这嘉福山又景色奇瑰，别有天地，饶是忧心如焚，仍然生出几分喜欢，对江宝嫦道：“宝嫦妹妹，你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求神拜佛？”

“自然是要的，我还打算为父亲母亲各点一盏长明灯。”江宝嫦微笑着安慰她，“姐姐不必心急，舅舅福泽深厚，必能逢凶化吉。听说嘉福寺的僧人讲经讲得极号，斋饭的味道也不错，咱们等人的时候，不妨四处逛逛。”

一个时辰后，江宝嫦和崔妙颜走下竹舆，伴着雄浑的钟声，步入香火缭绕的嘉福寺。

时候还早，钕客们尚无一人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