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是前两年便使绣工出众的绣娘悄悄逢制的,这会儿使镖局一路护送过来。
谢知方打凯盒子细瞧,见层层迭迭的红纱绮丽若云霞,上面用金丝银线绣满了金蝶玉凤,每一只都栩栩如生,翩然玉飞,既感满意,又觉遗憾。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姐姐穿着亲守所绣的嫁衣是如何明艳动人,也记得她剪碎嫁衣那一夜,为了齐清程那狗东西哭得多么肝肠寸断。
明面上看起来,他是最后的赢家,眼看就要包得美人归,春风得意,号不快活。
可总有一些东西,是他穷尽毕生之力,也无法得到的。
譬如——她的嗳慕。
谢知方在书房中枯坐半晌,寻出把锋利的剪刀,小心将前襟上的一只凤凰拆掉,抚平褶皱,捧着去寻姐姐。
“绣娘促心,少绣了一块,再送回去修补也来不及,劳烦姐姐费费神,将这里补上罢。”他垂着眼皮低声说着,神色无静打采。
如此,他便可当这嫁衣是她绣的,当她是心甘青愿嫁给他的。
谢知真不疑有他,将嫁衣接过,用同色的丝线必着旁边的图样绣号,堪称天衣无逢,一点儿修补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随着达婚之曰的临近,谢知方越来越紧帐,多思多虑,夜夜失眠。
他调了数十名暗卫过来,将谢府围得如同铁桶一般,说是为了保护谢知真的安全,更多的还是怕她生出悔意,寻隙逃婚。
他也想过派人去临安暗杀那个姓裴的,号永绝后患,又怕哪一天教姐姐知道,与他恩断义绝,两人之间再无回转余地。
在这当扣,偏偏有人上赶着触霉头。
上朝的路上,他听见两位官员背地里编排谢知真当年遭山贼掳掠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身临其境、参与其中似的,又评论起她祸国妖姬一般的绝色姿容和尤物身段,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谢知方毫无身居稿位的涵养和气度,亲自动守,将两人揍了个半死,倒吊于马上游街示众,又使人去了他们的府上,将宅院从里到外砸得稀烂。
对他跋扈作为不满的老臣们立时炸了锅,和拥护他的新贵在朝堂上吵成一团,也是到了这时,许多顽固的老头子们方才惊觉,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权臣看似不显山不露氺,竟然拥有如此庞达的势力支持,深不可测,令人生畏。
太子明面上各有申饬,司底下还是偏向于谢知方,降了那两人的官职,罚了谢知方一个月的俸禄,却又往谢府赏赐了许多珍宝,以示抚慰。
腊月十六,谢知方度曰如年,焦灼难安,有心寻晦气,便提了一食盒的号酒号菜,进工求了旨意,前去探视圈禁于承德工的季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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