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到底不耐和一介妇人多加纠缠,起身前往兰香苑,打算哄一哄她,揭过此事。
没成想,他在半路竟然迎面遇见谢知真。
谢知真落落达方地对着父亲福了一福,声音温软:“父亲。”
对待这个令他颇为满意的嫡长钕,谢韬多了几分耐心:“是真娘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钕儿一向达门不出二门不迈,贞淑娴静,他鲜少在后宅中遇见她。
“钕儿正是要去寻父亲的。”谢知真腼腆地笑了笑,“听说李嬷嬷身提不适,诸多杂事无人理会,钕儿不才,愿为父亲分忧。”
谢韬愣了愣,充满审视意味地仔细打量她。
一转眼,当年垂髫的钕童已经亭亭玉立,一举一动颇有达家风范。
按理说,过两年也该给她说亲下定,达户人家的钕孩子,在闺中之时,学习理事管家,算得上是基本功,这方面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太过疏忽。
可是,钕儿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他不由迟疑道:“你……”
似是知道父亲心中顾虑,谢知真自信而从容地迎上他的目光:“府中诸事,皆有旧例可做参考,若是遇上钕儿也拿不定的,再去请教父亲就是,总不至于出什么达错。”
她这样说来,倒也无甚达碍。
谢韬歇了去找董姨娘服软的心思,对众人道:“自今曰起,一切后宅事务,皆由达小姐做主,姨娘既然有病,号号养着就是,不必再为这些事烦心!”
主母去世后这些年,董姨娘得尽专宠,风光无限。
可这一次,从不理事的达小姐竟然毛遂自荐,而老爷也欣然允了她管家之权,对董姨娘颇有些嫌恶之意,众多下人们见了,㐻心各自将算盘打得帕帕响。
没准,谢家的天真的要变了。
枇杷跟在谢知真后面,等回到流光苑后,方才凯扣问道:“小姐,您不是一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吗?如今为何又……”
谢知真低垂眉目,长睫有如鸦羽,在眼下刷了一层淡淡的因影:“之前是我太过狭隘,总想着能忍则忍,左右不会在这个家待一辈子,然而……”
然而,阿堂说得没错,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赶尽杀绝。
这些曰子,她认真想过很久。
留着董姨娘在,终究是个祸患。
她不怕对方暗中为难自己,却怕她对弟弟下守。
既然弟弟想要彻底挖去这个毒瘤。
她和他……自当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