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这时放宽了心,应了一声,高兴地退出了门外,在迈出门槛的第一时间,收起了脸上高兴的表情,又变成了哭丧着脸。自从谢墨含将他带离京中出来,他着实成长了不少,也历练得知事了些。
不多时,言宸兄外面回来,听言连忙让开门口,他走近了屋。
“怎样?”谢墨含立即问。
言宸摇摇头,“外围并无痕迹,应该是隔墙传音。”
谢墨含皱眉,“如此不留痕迹,怪不得能做出这么多事儿来,背后之人实在厉害。”话落,他道,“还有一日就到期限了,这临安城一半染了疫疾的人都会挺不住,明日若是再没有黑紫草,过了明日,那些人,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别再等了,给妹妹传信吧。”
言宸颔首,“信自然是要传的,不过要看怎么传了。”
“嗯?”谢墨含看着他,“你还有别的想法?”
“议事厅到底谁是细作,先要揪出来,这时,背后人应该还不知道太子已经暗中离开,只知道他染了疫疾,已经不能起床,而你又染了疫疾,本来身体不好,如今更是昏迷不能理事儿。临安城已经如一座死城。秦怜毕竟是女子,虽然有气魄心思,但是历练太少,本事不及。此时,背后人应该是暗中指使人城门出乱,以至于,整个临安城未及瘟疫覆盖便大乱。”言宸道,“若是这时,议事厅的人知道了芳华带黑紫草来的消息,你猜会如何?”
“自然会立即追踪去拦截芳华的黑紫草。”谢墨含道。
“正是!”言宸道,“这几日,芳华失踪,我们不知道她的踪迹,背后之人自然也不知道她踪迹在何处。如今,若是突然有了她的踪迹呢?定然不会放过!”
“你的意思是,将背后之人引去拦截芳华?”谢墨含询问。
言宸颔首。
“从京城内外到如今临安城,背后之人轮番搞出这么多阴毒招数,其心狠辣,其谋甚深,心思想必也是绝顶。若是我们使用假手段,定然会被人识破。”谢墨含道。
“不是用假手段,是用真的。”言宸道。
谢墨含面色微变,“你的意思是说,真的将人引到芳华那里拦截她?”
言宸点头。
“不行!”谢墨含顿时否决,断然道,“妹妹携带黑紫草前来,如今整个临安城都等着黑紫草救命。若是将背后之人和势力引去找她拦截她知晓她的踪迹,那她一人难敌四手?岂不是危矣?别说临安城十几万人的性命系于她一身,就是她是我的妹妹,我也不能将害处引去害她。万一她出点儿什么事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去九泉下见我的父母?更无颜面去见爷爷和舅舅了。”
言宸看着他道,“如今太子不在城中,你确实又染了隐疾,此时城门已经大乱,秦怜一介女子,虽在皇宫中长大,但必然难以支撑这种场面。若是不将背后那些势力引开临安城,那么,不等黑紫草来,临安城就毁了,十几万人的性命难保,就算芳华带了黑紫草来,太子回来,到时也是无用了。”
“我刚刚染了疫疾,无大碍,一日能支撑,我这便赶去城门,定然能控制住城内的情势。”谢墨含说着,便下了床。
言宸抬手拦住他,“芳华虽然本性良善,有慈悯心肠,但是因为在无名山待了八年,见惯多少生死白骨和死人地狱,所以,对于她来说,临安城十几万人的性命加在一起,也不及你一人。你是她至亲兄长,她宁愿自己出事儿,也不想你出事儿。这才一直托付我照看你,跟在你身边。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照如今这个情势,背后之人要开始杀人了,一旦你出去,此时城门大乱,蔓延城内,我不见得能护得住你。所以,你何不听我一言?”
“诚如你所说,她是我妹妹,我宁愿自己出事儿,也不愿意她出事儿。所以,她对我之心和我对她之心是一样的。你叫我如何忍心因为护住自己而舍妹妹陷入险境?背后之人如此厉害,若是伤了她,我该如何?我这个当兄长的无能,不能一味地依靠妹妹。别的事儿我能听你的,这件事儿不行。”谢墨含坚决地道。
言宸见谢墨含态度坚决,任他怎么说他仿佛也不听了,就是不同意,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无奈之下,只能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谢墨含毕竟染了风寒一直未好,如今又染了疫疾,寻常时候尚且不见得是言宸的对手,此时淬不及防,更不是他的对手了。他整个人定在那里,脸色大变,看着言宸,“你……要做什么?”
言宸看着他道,“你先别急,我在乎芳华的性命,在乎她,不比你这个亲哥哥少。我一定不会让她出事儿的。我的想法是:先引开这些人,出了临安城,我随后暗中跟上,不单单只是为了临安城目前的安危,更是为了暗中用这根线做引子,引出幕后之人,查到幕后之人的身份和踪迹,占取主动。你放心,芳华和我相识相知多年,早已经有了默契。我给她传信之后,她便能知晓我的意思。我们前后联合,不说一举铲除背后之人和他的势力,也定会让背后之人折损死伤,短期内,再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