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恬没理会他, 继续洗手。
这个醉鬼生理性让时恬恶心。
对方眼神蛇蝎似的一寸寸舔他干净的脖颈,赤.裸裸的凝视,十分猥琐。
下一秒, 他摇摇晃晃走向时恬, 满脸烂笑:“你好年轻啊!又漂亮。”
时恬后退,脊背抵上冰冷的瓷砖:“你干什么!”
这声呵斥中气十足,门外是公共洗手台,似乎有人注意到了动静, 敲敲门:“怎么回事?”
对方身材非常高大,醉鬼看见他后畏怯起来, 嘟哝了句:“操!”
网管赶来了, 皱紧眉:“你怎么进来的, 快出去!”
“我就进来撒泡尿!”醉鬼声音苍老, 闹闹嚷嚷,一边抬手揉着乱糟糟的头发。
网管恶心的很:“赶紧出去!”
等把他赶走, 连忙向时恬道歉:“不好意思啊兄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不然今天这网费我报销了?”
时恬在的洗手间是omega专用, 出现这么个变态流氓,追责起来问题会很大。
网管道着歉, 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似乎愣住了,一动没动。
“兄弟……?”网管再喊了声。
时恬回过神, 指尖被水滴浸润的发凉。
半晌, 开口:“没事儿,没事儿。”
时恬走出洗手间, 夏侯侯看着被推搡出去的流浪汉, 好奇问:“洗手间怎么了?”
“有个变态。”
“你没事儿吧?”
时恬抓起书包, 拍他肩膀:“我没事,不过要先走了。”
闻之鸷转过视线,时恬似乎犹豫了一下,也哥俩好的拍拍他:“闻哥,我先走了。”
他走的非常急,闻之鸷眸色思索,夏侯侯满不在乎地说:“估计他小爸拎着笤帚来网吧了吧。”
“……”
闻之鸷长腿抵着椅子,站起身时微微晃了晃:“我也走了。”
夏侯侯疯狂点击鼠标:“不是,大哥,现在在地狱呢!!!周围还有大蜘蛛!”
闻之鸷丢下句:“找湛明。”很快离开了网吧。
……
夜里,大街上冷风卷在脚底,时恬感觉到了层寒意。
灯火早已升起,学校附近繁华的一条街,门市灯火通明。
流浪汉跌跌撞撞地行走在街头,拎着他的酒瓶,在地上捡到了五块钱,立刻欢欣鼓舞地跑到商店里买酒,换了新的一瓶。
老板表情嫌弃,递过去。
灯光更亮了,流浪汉探出的手布满黑色污渍,是个没有小指的四指儿。
时恬攥紧书包带,终于看清楚了。
流浪汉沿街冲路边年轻漂亮的女孩男孩吹口哨,被怒斥后不以为意,直到被一个alpha撵到巷子里。他大声吹口哨,旁边站着一个买气球的中年妇女。
流浪汉伸手往裤子里掏了一把,似乎有什么动作。
妇女脸涨得通红:“□□/妈!狗日老畜生,给我滚!老子给你胯都撕烂!”
时恬给校服拉到鼻尖,眼底的光沉下去,尾随着他来到了巷子里。
那似乎是流浪汉的家,由一堆废弃腐朽的木材搭建而成。他到窝里蜷成一团,发出阵阵奇怪的呻.吟。
时恬在木架上选了根钢筋,还没走近,闻到又酸又臭的味道。
流浪汉酒瓶撞击声清脆。
他享受着难得的冰镇啤酒,突然感觉阴影从头顶垂下来。
少年站在月光里,校服裹着的身形纤瘦,俯瞰着他。
流浪汉爬出臭窝。
时恬淡淡的问:“我好看吗?”
流浪汉张牙舞爪往前走,眼睛里有光,打量着时恬像看待一位故人。
过去跟现在重合,时恬抽出钢筋狠狠砸下,对方或许想躲避,但多年被酒色腐朽的身形蹒跚挪动。
“砰——”
“砰——”
汗从领口冒出来,熏的时恬头脑发热,打击的反作用力激起虎口阵阵刺痛。
“我好看吗?!”
“你去死吧?!”
“你去死,你怎么还没死!”
时恬看着倒地蜷缩、哀叫不止的醉鬼,想起当初破门而入那个强壮又狰狞的怪物,削尖的钢筋挑开他衣服。
被开水烫出的伤疤还在。
还有这截断指——
时恬用力砸下去,“铿——”,丢下了钢棍。
低头静静看了会儿,醉鬼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像一团腐烂散发着臭气的肉。
时恬掏出湿巾纸擦了擦手,回头想把钢棍找远点儿的地方丢掉,随后看到了靠墙站着的高挑身影。
操!
时恬心脏重重一跳,浑身僵硬,以为被路人看见了。
随即,打火机的声音,对方点了根烟,猩红的一点映亮了五官的轮廓。
闻之鸷走出来。
时恬松了口气,莫名又紧张起来。
闻之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时恬也不知道。
僵硬的对视了半晌,时恬终于回过神:“我和他,有点儿私仇。”
“明白。”闻之鸷说。
就看打的这程度,估计仇还挺深。
流浪汉发出声含糊的咳嗽。
时恬想起来问:“你帮我看看,他会不会死。”
alpha对血腥味和打斗更敏感,闻之鸷低头看了一眼,说:“受的伤没事,就是气管卡了痰,估计会窒息而死。”
“……”
时恬心情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