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宠喵记事 舞予 3122 字 16天前

他把那猫儿扔给金蟾,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心情哄一只猫玩?

他四处派人去找,其实根本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才大半天而已,可他这颗心就是安定不下来,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他亲自去找,从侯府找起。

他最初不敢惊扰王氏和宋辉,本想先找荆襄商量一下,却没想到荆襄也是一大早坐马车出城了,而宋玉和更是彻夜未归。

***

“走吧。”

宋玉和在翠微山一个不知名的坟头坐了一天一夜,几乎保持着一个姿势,至少从荆襄早上来到这里,宋玉和就一直那么沉默的坐着。

远山后是美如画卷的彩霞,一团团缀在湛蓝的画布上,荆襄走到宋玉和身边,蹲下来。

她和宋玉和面对的是同一个方向,“玉和,我们成婚这么多年,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同样的景色吧。”

宋玉和闭上眼,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荆襄。

“没想到,真的……真的……是我吧。”荆襄笑着看向远处,时隔多年,从少女到少妇,心态或多或少都有了很大变化,她再也不是那个处心积虑讨好她的少女了,可她却已经养成了事事以他为先的习惯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改掉这个习惯了。

“玉和,我们成婚虽是父母之命,但我对你却是真心的,就像……你对楚睫那样。”荆襄索性坐了下来,也许当一个人决定放弃时,反而是最勇敢的时候,以前不敢面对,不敢承认的事情,在决定“舍”的那一刻,好像有了无限的勇气。

“有一次我来侯府,恰好看见你在赏荷,楚睫站在你身边,一点也不像个丫鬟,你们对着眼前的莲花池指指点点,我羡慕得不得了,多想当时站在你身边的是我啊,多想有机会也能和你欣赏一样的风景啊……”她自嘲的笑了笑,“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实现过,今天好不容易实现了,她却还是在你身边。”荆襄无奈的看了一眼玉和身边的墓碑,“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如果我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也许我就不会沦落到被玉珠可怜了。”

“可我只是不想让她一直跟着你,并不是想让她去死的。”谁也不希望新婚之时,夫君身边就有个比自己得宠的妾室吧?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接受玉和有妾室,但当年只是想赶走她,并不曾想逼死她啊……“算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毕竟楚睫确实是因自己而死的,她也确实于心有愧,否则也不会在楚睫每年的忌日前来拜祭。

她走前,最后在夕阳中看了一眼那矗立在山头小小的墓碑,这一世她败了,任她八面玲珑,任她四方讨好,任她百般算计,也终究是败给了一个死人。

平淡如水的日子,她以为他总有一日会放下执念,会认清谁才是和他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会看在连孝的份上稀里糊涂下去,即使连孝是她算计来的。

可他并没有,纵然有一天她放下了对他的执念,他也从没放弃查出逼死楚睫的凶手,每年她都会来楚睫墓前拜祭,他也许早对墓前的祭品生了疑心,所以这一年才会早早等在此处,只为了看一看那个逼死楚睫的亏心人是谁。

她比他还要执着,她自叹不如。

楚睫那丫头也是个聪明人,懂得用死来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且永垂不朽。

☆、第103章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荆襄坐在窗前,手里是为连孝缝制的冬衣。

仔细算来,她已经十余日未曾见到连孝了。

一纸和离书切断的不止是她和宋玉和的缘分,还让她不得不与爱儿连孝分开,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她离开宋家的场景,决绝又坚定,临走时她看了宋玉和一眼,玉和就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她,她对他粲然一笑,点了点头,便拂袖离开了。

上了马车,眼泪才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哭得头昏眼花,嘴涩鼻塞,当听到连孝那声“母亲”时,她更是肝肠寸断。

那一刻,她总算明白了,骨肉分离比一厢情愿和一往情深还要痛苦。

那痛苦到这一刻还历久弥新。

“娘子……”身边有丫鬟在唤她,荆襄放下活计,呆愣的深情中还有一分迷茫。

那丫鬟是从小跟着荆襄长大、后来又随荆襄进了宋家,如今又和荆襄回了娘家,她非常清楚自家主子自从嫁人后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也常常在心里替自家主子不值,可当她真的陪主子离开那个囚笼时,她却发现,主子比以前更痛苦了。

“娘子,你这又是何必……”既然那么舍不得姑爷,为何一定要坚持和离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荆襄没有接丫鬟的话,只是僵硬的笑了一下,问道,“玉珠找到了么?”

丫鬟摇摇头,“也不知道人是怎么丢的,听说祁家和宋家动用了所有人脉和势力,但就是查不到玉珠姑娘的行迹,祁二公子这一急,又是卧病不起了。”

荆襄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八成是那祁瑜和孟蓉纠缠不清,惹得玉珠伤心了,她本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向来任性为之,哪里会顾虑这么一走了之的后果,可话虽如此,毕竟是她一直疼爱的小妹妹,她心里也是牵挂万分的。

“这件事你多留心,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话音刚落,外面却又传来通报,说是宋玉和来了。

荆襄蹙眉,还没想好准不准宋玉和进来,那宋玉和却已经进了院,料想荆家上下还是盼着两人能和好如初的,想当初她决定和离时,荆家二老便死活不答应,若不是她以死相逼,荆家二老又怎会允许她离开宋家,回来的这十几天,荆母几乎日日来劝她一次,权当她和离是瞎胡闹呢。

荆襄不知道自己和宋玉和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照了照铜镜,镜中的自己未施粉黛,形容憔悴,头发也碎发凌乱,实在不该是个见人的样子。

但转眼的功夫,宋玉和已经等在门外了,她心一横,便让宋玉和进来了。

“怎么了,难道是我有什么东西还落在宋家么?”

宋玉和见到荆襄时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短短数日,荆襄便瘦了好几圈,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水绿色的裙子,还是在宋家时穿过的旧衣服,荆襄身段不错,玲珑有致,宋玉和一直觉得她是很美很标致的,可是今日一见,却发现她瘦的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心里仿佛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宋玉和迎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潭,平静无波,过去几年的夫妻情义不复存在,她离开的决绝,也坚定。

从她的眼睛里,宋玉和看得出来,她还在伤心,但她并不后悔。

“不是。”宋玉和从未觉得自己这样颓然,这段让他从一开始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也以一种让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方式结束了,家里上上下下都不习惯没有荆襄的日子,这些年府中事务一直都是荆襄打理,她这样忽然离去,每个人都措手不及,而他本以为这是解脱,却没想到自己好像落入了另一种深渊。“我来找你,是为玉珠的事。”

他开门见山的说到了,他们之间向来没有多余的寒暄,以前还是夫妻时,两人便只说正事,如今分开了,却依然是不客气的相处模式。

荆襄垂眸,显然也是心有触动,“玉珠不会有事的。”

“玉珠失踪前一日,是和你在一处,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