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不忍看清蕙这般,带着人马又挨家挨户搜查。
京城短短一段时日,先后两次大换血,百姓都有些疲惫,对着贯穿始终的岐王一脉早已心怀怨恨,但凡有些蛛丝马迹的,都和官府报备。
只是每每赵二或吴大带着人马赶过去的时候,都已经人去楼空。
日子一天天过去,晋王府的小公子依然杳无音信。
晋王府主院,菡萏见着绿意端着一蛊燕窝过来,上前打了帘子,对着绿意轻轻地摇了摇头。
绿意不禁蹙了眉,走进去见依靠在窗前的王妃,浑身不由一颤,不过十日,王妃已经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绿意将燕窝放在桌上,轻声道:“主子,这是厨上新炖好的,您多少用一些垫一垫吧,这些日子,奴婢眼看着您都和换了个身形一样!”
苏清蕙握了绿意的手,温声问道:“可去看了白芷,好些没有?”
“好些了,今个看到奴婢还想下床来着,赵二知道她的急性子,特地安排了两个粗壮的妇人守在她床前!”绿意有意哄主子开心,将今个白芷的小媳妇模样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苏清蕙想到白芷素来的脾气,也不由笑了,对着绿意叹道:“这几个月也是苦了你们了!”
绿意见王妃缓了点神,忙将燕窝又递了过来,见王妃吃了一半儿,心才微微落下,出去的时候,又让奶娘将骊儿小姐抱过去陪王妃逗乐。
苏清蕙抱着酥香柔软的女儿,听她时不时蹦出一个含糊的“娘”,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细细地看着骊儿的小眉眼,却怎么也看不出来和仓佑相似的模样。
骊儿举着肉嘟嘟的小手,挥舞着朝娘亲摸,苏清蕙贴过脸去,小小的人儿,忽地便咧着嘴“哇”地一声哭了。
一旁的奶娘忙要将骊儿抱起来,苏清蕙挥了挥手,道:“不妨事,奶娘这两日也回家看看孩子吧,骊儿我先带两日!”
奶娘也是刚生了孩子,丢下自家孩子来得王府,心里自是对家里的小冤家挂念,可是王府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也不敢贸然答应,努努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清蕙唤进来菡萏,道:“给奶娘取五十两银子,让福伯安排个车马送她回家待几天!”
菡萏知道这是主子又软了心肠,用胳膊肘碰了碰犹在一旁呆愣的奶娘,笑道:“还不谢谢王妃,我这一等大丫鬟,也没得过五十两一回的打赏呢!”
奶娘再次听到“五十两”,脑子一晃,惊喜地跪谢道:“谢谢王妃娘娘,奴婢回家定然全家老少都日日祈福保佑王妃和小主子长命百岁!”
苏清蕙微微笑了一下,脸上露了倦容。
菡萏忙拉着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的奶娘出了门,回头见王妃抱着骊儿小主子哭,心里也不由地哽咽。
贺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带了一身露水回来,一进屋子,见床上的母女俩睡的香甜,眉头不由松了些,也不敢惊醒清蕙,蹑手蹑脚地出去,让下头的送了热水去隔壁屋里洗漱。
已经有十日了,孩子还没有一点消息,城门口四处一直只进不出,他甚至怀疑,黎凌吉和阿鲁特或许是从密道里出了城。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守在通往荻国必经处的张士钊了。
贺承换了身清爽的寝衣,小心翼翼地抱起骊儿交给绿意,刚刚挨着清蕙躺下,清蕙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清蕙翻了个身,抱着贺承有些微凉的身子,含糊道:“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