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色长衫,湿漉漉的套在身上,一步一个水印,脚步却不显得慌乱,苏清蕙心里叹一声,回头还得让贺承和郑大人道个谢!
郑夫人收了泪,轻声对楚夫人道:“致儿向来有些呆气,还望姊姊莫在意!”
刚才见到水人二一般的小儿子,郑夫人心里头便明了,为何今个致儿说要送她来楚府,还探听来的有哪些家眷,这是!郑夫人想到这,心里发苦,孽障啊!
楚夫人只当难缠的郑夫人开了窍,有些意外地笑道:“郑家夫人客气了,致儿和我家阿二也常来常往,今个还意外落水,实是我府上招待不周!”
这边事了了,苏清蕙也不提先前被郑致冒犯的事,对静沅长公主笑道:“不知道长公主今个也来,更想不到,安宁妹妹这般热情,竟要往我身上飞扑过来,改明儿说给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听,想必会十分乐见安宁妹妹这般亲近于我!”
安宁郡主淡淡地看了晋王妃一眼,冷不丁地道:“晋王妃真是命大,竟能从锦城死里逃生!不知,这瘟疫会不会跟着人跑?”
郝蓝玉一点也不在意什么措词,就差说:“你苏清蕙就该死在锦城!”
苏清蕙脸上原本的三分温婉,也消了,看了眼在场的诸位夫人,口里道:“郡主不过略比本王妃小一岁,不知道哪家有福气娶了去,真是个口齿伶俐,心思亮透的姑娘!谁家娶了,真是祖上积来的福气!”
斐斐肆无忌惮地笑了,“老祖宗怕是得从地底下被气活了!”
下头的夫人,度着静沅长公主近来的风头,都不敢应声,却也低了头,有几个年幼些的小姑娘,肩膀微微耸动,显示憋笑憋得辛苦。
虽是日头还在东边,但在这桥头耽搁了些许时候,苏清蕙额上已出了豆粒大的汗珠,扶着她的绿意,觉出她的不适,忙要扶主子下桥,苏清蕙摆手,直面静沅长公主道:“三番两次得长公主和安宁郡主青眼,清蕙必将不忘!”
静沅长公主一双凌冽的凤眸生起寒意,“恰逢本宫闲来无事罢了!”
苏清蕙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安宁郡主裙子上压得一对玉佩,白玉镂空的七尾凤凰!
回了厅里头,及笄礼也开始,楚家女儿长得有些许英武,特别是一双一字眉,生生地添了两分喜感,举止倒落落大方。
礼毕,随着母亲来见礼,苏清蕙见她好奇地睁着一双透亮的大眼打量,笑道:“楚家小姐,是见过我?”
楚冰咬唇儿摇头道:“不曾,只是今日一见,觉得王妃娘娘是个温柔的美人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楚夫人警告地瞪了一眼女儿,楚冰忙低头道:“臣女轻浮,娘娘莫怪!”
她是听卢荻说过,卢荻的庶妹,正是应了这晋王妃才得以回府,她原想着,帮卢笏的,当不是什么好人,今日见了,竟觉得,似乎又不是。
苏清蕙不知道楚冰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听的人家夸她美,不由心里头欢喜,从荷包里拿出一枚薄叶金蝉递过去道:“有空来王府玩!”
晋王妃打开荷包的时候,楚冰还略失望了一下,这些王妃公主,整日就知道赏什么串子珠子,回头娘又要逼她带!
哪知道是一枚栩栩如生的金蝉,苏清蕙伸出芊芊玉手,对着金蝉的侧边一个小凸出来的点,笑道:“这里,扭一扭,再松开,会叫的!”
“啊?”楚冰张着嘴,十分惊讶,“会叫!”
苏清蕙点点头,这是侯生玉送到她府上的,三舅从海上带回来的,西洋的玩意,她喜欢,没事就扭一扭,听金蝉慢吞吞地叫,坐马车时,打发时间最好。
在座的各家夫人小姐有羡慕的,也有不屑的,一个亲王妃,这大庭广众的,竟出手一块小金子,毕竟是四品小官家的女儿!
还把这楚家小姐稀罕的,啧啧,真是一个两个的都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