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具体一点,是冒牌花娘子。江湖人称妖歇夫人,本名苏怜清。”秦慕白介绍道。
“犯妇参见吴王殿下!”苏怜清还有些紧张,急忙拜倒下来。
“起来吧。没人给你定罪,你不是什么犯妇,而且,还有大功。”李恪微笑道。
“我……有大功?”苏怜清一时有些愣了。
“当然。”秦慕白神秘莫测的微笑。
“就因为我放回了庞飞与花娘子?”苏怜清问道。
“不止如此。”秦慕白微笑,“若非是你,我还一时无法判断,谁是真正的宋漕主。你说,这岂非是大功一件?”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宋漕主是谁,又何时帮你了?”苏怜清一头雾水。
秦慕白与李恪同时哈哈大笑,李恪道:“进屋坐下,一边品茶一边慢聊吧!齐王方才上街游逛去了,少时便回。待他回来,我们再开宴!”
“行!”
一行人进了府厅,李恪按照老习惯,置炉煮茶,丝竹音乐一样不少。
“喂,快跟我说说,我如何就帮你找出了真正的宋漕主?”苏怜清百思不得其解,找秦慕白追问。
“很简单。因为你的一些行为,让我看出了他们最大的破绽。”秦慕白微笑。
“什么破绽?”
“那一日,庞飞不是与赵冲一起到了襄阳县,然后,结伴去了花娘子家么?”秦慕白说道。
“正是。”庞飞在一旁应道。
秦慕白微然一笑:“最大的破绽就在这里了。如果赵冲不是水鬼的人,他又怎么会把庞飞带到花娘子那里去?苏怜清,你又如何事先在那里设伏,只待抓人?事后,庞飞与真正的花娘子都落在了你的手中。可是,赵冲却也一同失踪了。这岂非是掩耳盗铃?”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苏怜清等人一起迷惑的摇头。
李恪笑道:“首先,赵冲把庞飞带到水鬼已经布好的圈套里去,就足以确定他是水鬼的人。这时,他为了掩饰庞飞失踪的地点,于是也一同失踪,做出了一个同时被绑架的假相。后来,你苏怜清告诉秦慕白,你只抓了庞飞与花娘子,这等于就是让秦慕白明确了,赵冲其实也是水鬼一员。”
“真正让我确定赵冲就是宋漕主的,还有其他的一些破绽。”秦慕白说道,“那就是,当我回到军府将安排事宜,重新选定了一下杜成元的心腹接手水军统领的时候,水鬼又离奇的把赵冲给放了回来。呵,赵冲之所以要失踪,一是为了掩饰庞飞的被绑架与他有关,二是,为了让自己离开我的视线,方便在幕后操控一切。但是他又担心,最后我们完成交易之后水鬼放人回来,他该如何在我面前洗清嫌疑。于是,就做出了一副水鬼放人的假相,来蒙骗我。同时,也方便他回到军营了,亲自指挥水军参与粮食交易。”
“原来,赵冲就是宋漕主?!”许多人一起惊呼。
“当然。”秦慕白微然一笑,“从一开始,他就离我们很近。还让我一度以为,他是可以争取到本方阵营的对象。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意图,于是故意与杜成元合演了一出假意分裂的好戏,让我更加努力去争取他。从而,也彻底的相信他。陈妍,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已经在怀疑,之前一直没有怀疑的两个人了吗?”
陈妍点头:“一个是衙役头子周老九,另一个就是赵冲了,是吧?”
“对。”秦慕白点头,“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怀疑这两个人当中,必有一个是宋漕主。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离我最近。常言道,油灯之下最黑暗,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他们,胆子不小,也的确很聪明。一开始,我还真是被他们骗了。只不过,这世上真是没有无缝的天衣,再如何精妙的计策,也总有破绽。就从苏怜清那里,我起码明确了两件事情:一是,周老九是水鬼同党,二是,赵冲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宋漕主。所以,她立了大功。”
苏怜清深吸了一口凉气,啧啧的摇头:“你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显山不露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什么都在你心里琢磨得一清二楚!幸好我是真心悔悟前来投诚了。如果只是故意作戏骗取你的信任,岂非现在也死得极惨?”
李恪神情古怪的一笑,说道:“所以,就连本王也不跟他耍什么花样,一向对他言听计从。”
“是吗?”苏怜清眼睛一亮,打蛇上棍道,“那秦将军可否向殿下提起过,说要举荐我到吴王府来谋一份差事,就此弃恶从良?”
李恪顿时大笑:“提是提过,只是王府不需要女官,也不需要女兵女将。这让本王也甚是为难。”
苏怜清顿时大失所望,眼色都黯淡了几分。
“不过。”李恪话锋一转,笑道,“经此一事后,我觉得王妃身边缺人照应保护,尤其是武艺高强|精明能干的女人照应。苏怜清,你若愿意,就当个王妃的贴身侍婢吧!”
“啊!——”苏怜清顿时欣喜万分,当堂就拜倒,“谢殿下宽容收留!谢秦将军再造之恩!此生此世,苏怜清没齿不忘,结草衔环,生死以报!”
秦慕白咧嘴笑了一笑,心道:原来,成人之美也挺痛快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比手刃凶徒还要爽那么一点点!
第234章 齐王李佑
不久,王妃派人来请,陈妍与苏怜清就一起去了后宅,陪同王妃用膳。秦慕白与李恪坐着饮茶闲叙,等李佑回来再行开宴。
“哈哈,本王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几声放肆的大喊,秦慕白与李恪朝院中张望一眼,只见到一片花团锦簇莺莺燕燕——齐王李估,带着一群女子,浩浩荡荡的杀奔而来。
李恪顿时就苦笑:“我这个活宝皇弟,仍是这般德性!在长安还有所收敛,这一离京,就肆无忌惮了!”
秦慕白笑而不语。李佑一直是“盛名在外”的纨绔。飞鹰走马斗鸡溜犬,这些对他来说都算是小儿科了。到了襄州这样的风流之地,若不左拥右抱,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哈哈!”李佑踏进了厅堂,放声的大笑:“三哥,秦慕白,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一群女子鱼贯而入,环肥燕瘦花红柳绿千姿百态,有抱着琴筝的典型江南小美女,有穿着露出半个肚皮遮戴面纱的胡人女子,居然还有碧眼金发的“洋妞”。
李恪苦笑道:“五弟,你皇嫂方才蒙难回来,病体虚弱需要静养……让她看到这些女子,岂非要生起一腔闷气,加重了病情?”
“呃……”李佑怔了一怔,随即嘿嘿的笑道,“小弟一时贪玩,倒把这一层给忘却了——好,散了散了,都散了去吧!改日本王再来找你们玩!”
“是!……”一群女子怏怏的退了出去。李佑给身后的两个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二人一并跟着女子们走了出去,和她们叮嘱交待了一些什么,还给了不少赏钱。一群女子这才欢喜而散。
李恪和秦慕白看在眼里,一起摇头暗笑。
“嗳,襄州真是个好地方呀!可比邓州好了百倍不止。不仅拥有江汉最大的港口,不愁赋税钱粮,而且还是有名的风流去处。”李佑笑嘻嘻的坐上来,拿过下人呈上的茶水就灌了几口,笑道,“三哥,小弟是真嫉妒你。早知道有襄州这么好的地方,我何苦去邓州那个不毛之地?哎!”
秦慕白笑了一笑,问道:“齐王殿下,你怎么又从齐州调任到邓州了?”
李佑撇了一撇嘴,面露一丝不悦以目视李恪。李恪会意,将下人都摒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