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羽扔下炸弹后,潇洒地飞去了美国。
沈清歌被炸个正着,接下来的好几天,都过得有点恍惚。一些以往忽略的,和方秉然在一起相处的细节,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她勒令自己不去想这些,可是午夜梦回,那原本只有她和秦漠两人的梦境中,竟出现了方秉然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也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这是怎么了?
这桩心事在她心上一压就是好几天,终于在和安晓炎的一次聚餐中,告诉了她。
安晓炎听完,咬着吸管想了半天,嫉妒地盯着她略显憔悴却依然楚楚动人的脸蛋,酸酸地说:“这有什么好烦恼的,他没跟你说过吧?那就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现在是程静羽多事,在你面前说了,方秉然还未必知道,你以前怎么对他,以后也怎么对他呗。”
“可是……”沈清歌蹙起眉头,犹豫道,“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这更加像是给了他希望……”
安晓炎有点不耐烦地打断她,咄咄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当面跟他说明白?告诉他你和他是没可能的,叫他不要再花时间在你身上?”
沈清歌无语。
她说不出来。
别说方秉然根本没有向她挑明过,即便是当面向她袒露了心意,她也无法说出这些伤人的话来。
而且,思来想去了几天,她不得不承认,方秉然在她心中的地位,与其他普通的男生还是不一样的。这无关乎爱情,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她也信任他,不然也不会在那一次喝醉时,打电话向他求救。因此,即便是她心里还装着秦漠,即便是知道他对自己有着超友谊的感情,她还是无法当面跟他说这些。
难道,男女之间,除了恋爱关系,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有啊,”安晓炎说,“譬如,你和林浩然,就是纯友谊啊。虽然,他以前……哼哼”
说到这里,安晓炎再度用嫉妒的眼光把她从头扫到脚:“沈清歌,你真是女性公敌。”
沈清歌沉下脸,别过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为什么安晓炎还摆出一副又嫉妒又艳羡的样子,她现在真的很烦恼好不好?这种桃花运,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要!
“好啦,别生气了,跟你开玩笑呢。”安晓炎夹了筷菜到她的碗里,继续说,“男女之间呢,肯定是有友谊存在的,但是呢,因为性别关系,这种友谊就没有同性之间的稳定,如果有条件催化,就可能变成进一步的喜欢。譬如像你,如果秦漠没有去加拿大,方秉然就不会有那么多机会和你相处,如果方秉然喜欢程静羽,你们也就是比较要好的同学罢了。”
安晓炎轻轻易易地把秦漠的名字说出了口——自打秦漠离去后,还是第一次。沈清歌听得心中一阵怅然,心不再疼痛了,只是会闷闷地堵着,一样的难受。
安晓炎观察者她的表情,试探地问:“清歌,你觉得,秦漠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沈清歌垂下双眸,轻轻道,“上次孙思琦很直接地告诉我,这样的情况,他爸爸没事出来的可能性很小……我也找方秉然确认过,他的爸爸也认为几乎没可能……后来,我对秦漠走之前说的话想了又想,其实,他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吧……”
沈清歌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他只是,见我太伤心了,怕影响我的高考,拿话来稳住我,才和我约定了三年吧。”
一滴眼泪落入了她面前的小碗里,没多久,又是一滴……
“原来,你心里都清楚……”安晓炎喃喃地说。
沈清歌和秦漠的事情,这一年多也听她说得七七八八,私下里和林浩然讨论过好几次,都觉得秦漠近十年是没可能回来了,或许等以后大形势变动,他还有回来的机会,但沈清歌等不起,女孩子宝贵的青春怎么能浪费在这种无望的等待上?更何况,谁能保证秦漠不会变?
她方才提起秦漠,就是想借着由头劝劝沈清歌,没想到,她虽然一直在傻等,心里却是清清楚楚,明镜似的。
“那你……”安晓炎挪了挪身体,“那你,还等他吗?”
“等啊,”沈清歌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笑着说,“是不是很傻?我还想着,如果三年里等不到他,我就去加拿大找他。”
安晓炎望着她含着泪花却强笑着的双眼,说不出话来。
忽的,她一拍桌子,生气地说:“是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呢!加拿大这么大,你怎么找?开玩笑呢吧!”
“总是会有线索的……不试试看,我是不会甘心的……”
“那要是找不到呢?!”她大声问。
“那我……也就死了心了。”
可是,方秉然未必能等到那时候啊!
安晓炎在心里大叫着。
你眼前就有一个爱你疼你想照顾你的人,你却看不到,盯着那遥远的虚幻的身影,折磨自己!
安晓炎想到高一的时候,沈清歌也是如此,明明喜欢秦漠,秦漠也对她有了很多暗示,但她就是一味的逃避,说是怕影响学业。
可结果咧,还不是双双考入j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