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氏都有点埋怨丈夫了。
她原先还是挺喜欢姚浅的,看着模样不错,人也知书达理,是很讨婆婆喜欢的那种儿媳。但是那是她不知道侄女儿也喜欢天生的缘故,自小看着李芸儿长大,她在她心里和自己的女儿没区别,若是她早知道,根本不会让天生和别人定亲,委屈侄女儿终身。
她索性想把话说明白,刚张嘴,裴晋对她露出一个有些忧郁的眼神:“而且我也受了些伤,想夫人帮我看看。”
李氏顿时什么也忘了,忙道:“怎么回事,伤在哪里了?你怎么刚才不说呢?”
见她一脸焦急,裴晋微微有些戏谑道:“夫人的眼里除了天生,哪有为夫啊。”
老没正形的!李氏脸颊一红,飞快的看了一眼裴晋,见他虽然面色极好,但人瘦削不少,薄薄的嘴唇透着些许苍白,心顿时就软了,急着要去看丈夫的伤势,她有些歉意的对李芸儿说道:“芸儿你看,今天实在是忙不开了,你过几天再来,啊。”
一大一小身上都带伤,李氏是真急了,李芸儿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不识相,遂落落大方的起身,道:“那芸儿就告辞了,改日再来看表哥。”
她说完,还瞥了一眼姚浅,姚浅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说什么,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李芸儿刚走,李氏就快走几步来到了裴晋面前,上上下下的想要摸他的伤口在哪里,裴晋握住了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床上的胎盘,温柔道:“这里交给周老,夫人和为夫回房去看罢。”
几句话就解决了李氏和李芸儿,姚浅对这个公公简直佩服的无以名状,同时也有些感慨,人的姻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裴爹这样子,年轻时候肯定比帅不过三秒的裴天生男神多了,偏偏喜欢上李氏这样脑子拎不清的,若是嫁到旁人家去,李氏绝不至于三四十岁了还带着那股子小家子气的天真,除了真心的宠爱,没有别的什么能做到。
裴天生的伤势没什么要紧的,即使是在昏迷中,他也警惕的很,几乎是在周老解开腹部盔甲的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手本能的去扼周老的脖颈,姚浅吓了一跳,却见灰白胡子的周老出手如电,一把就擒住了裴天生的手腕,笑眯眯的给他把了把脉。
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落进周老眼里,让他的笑容深了一点。
“少夫人不必担心,老头子虽然老,但在军中这么多年,经验总是有的……”他话没说完,就被睁开眼睛仍然遵循着本能攻击的裴天生挣脱开去,反手擒住。
周老:……
姚浅:……
“放,放开我……”周老被裴天生坚硬的腕甲压住了脖子,声音都变了,手脚不住的挣扎。
裴天生慢慢的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的山羊胡子老头儿,眨了眨眼睛:“周老?”
周老被放开之后捂着脖子干咳了好几声,姚浅都能想象到那种疼痛,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样的警惕性,要是和裴天生同床共枕,一觉醒来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裴天生一醒,立刻就发现了屋子里除了周老之外还有一个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了两个月的媳妇儿,发现自己腹甲被解开,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亵衣,他的脸顿时就红了。
“娘子……别,别看我……”裴天生小声的说道:“我不好看。”
他扭扭捏捏的就像是一只被剃毛的大狗,失去了油光水滑的皮毛,对着主人只想尽力的把自己藏起来。
姚浅忍不住想要摸摸他,下一刻,她的手果然摸到了什么坚硬的温热的东西。
姚浅呆了呆,看着把她的手按上裴天生腹部的周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周老哼哼道:“我一靠近少将军就打人,还是少夫人来吧,不费事,就是把伤口边上的血擦一擦,上点药。”
姚浅啊了一声,愣愣的说道:“我,我来?”
裴天生眨了眨眼睛,也有些呆愣的样子:“周老?”
周老皱眉道:“老头子住惯了军营,可呆不得这里,把人骨头都泡软了,过几日等少将军伤势稳定了,我就走。”
他说着,把裴天生的亵衣撸上去,露出一片结实的腹肌,姚浅猝不及防看了个遍,脑子里无限的回响着一句:男神都是八块腹肌!男神都是八块腹肌!男神都是八块腹肌!
裴天生确实是八块腹肌,这时候没什么塑形训练,他是练武练出的身材,上了战场运动量更大,几乎没有松懈的时候,他的腹肌几乎完美,配着公狗般狭窄的腰身,看上去漂亮极了。
姚浅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脸顿时就红了,她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下一刻她就注意到了裴天生腹部那道白色的绷带,周老慢悠悠的给他解开,露出一道深深的血肉翻飞的伤口。
能看出原来已经结痂,但是痂中裂开一块,渗出了新鲜的血迹来。
那伤口翻飞,能看出伤他的武器是带着倒钩的,进去容易,想要拔出就是二次伤害,也亏得裴天生带着这么重的伤还能打马游街。
姚浅看伤口看得呆了,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放在裴天生小腹上,裴天生的俊脸微红,似乎想要提醒她,但是张着嘴就是发不出一个字。
他好想媳妇儿一直这样摸着他啊!摸哪儿都可以!
周老噫了一声,也不管这对脸颊红红的小儿女,利索的打开药箱,取了干净的绷带和药膏,接过侍从递来的湿毛巾,顺着伤口的一边擦了一圈,对姚浅道:“就这样擦擦,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防感染,也不能老捂着,天热,最好让他就这么摊着。”
裴天生抗议:“那也太不尊重了!”
周老淡定的瞥了他一眼,说道:“趁着好看的时候不如让少夫人好好看看,等到了元帅那个年纪,就人老珠黄,没什么可看的了。”
裴天生霎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根,两个耳朵充了血似的通红。
周老毫不含糊,教了姚浅两遍,裴天生只是伤口裂开,不是受了伤,周老也不要求她手法多好,大概过得去就行了,姚浅学的又认真,不一会儿就会了。
媳妇儿柔嫩的小手在他小腹上划来划去,裴天生脸上的血色不降反升,脑袋上几乎要冒烟。
被他自动忽略掉的周老教完后站到一边,取了纸笔,写了份药方,吩咐下人去抓药。
裴天生试图转移话题:“周老,之前不是开了药吗?”
周老瞅他一眼,说道:“之前你伤得重,开的都是补血的,现在需要调养,对了,我记得你爱吃鸡屁股,最近别吃了,犯物。”
“谁!谁爱吃鸡屁股!”裴天生迅速看了一眼姚浅,大声的说道:“那是我爹爱吃的,他不好意思,每次都说是我要吃!”
周老继续瞅他一眼,“我记得昨天晚上火头营里少了两份鸡屁股。”
裴天生卡了一下,心虚的说道:“他,他一个人吃两份啊……”
周老淡定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记得元帅身上也有伤,一会儿我跟他说,让他少吃点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