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张宝珠和春玉,“你俩也回去准备吧。皇上止不定要在宫中设宴呢。你们可以一块出席。”
张宝珠和春玉自然高兴。她们身份尴尬,出席这样的次数很有限。要不是有皇后恩典,她们根本没资格。
两人当即回了自己宫里。
林云舒换好衣服,乘着凤辇,浩浩荡荡到了御书房。
里面有好几个大臣,看到皇后娘娘来御书房,都有些惊讶。
刘尚书直言,“皇后娘娘,自古就是女子不得干政,您不该来御书房,这不合规矩。”
林云舒错身从他身边走过,“女子不得干政,也没见哪个朝代屹立不倒。可见上古流传下来的话也不见得是对的。”
刘尚书阴沉着脸。
皇上招了林云舒坐到她旁边,“皇后娘娘乃是朕的贤内助。她常常劝解朕要心平气和,不要总跟大臣们斗气。朕觉得她所言有理,刘尚书可是觉得皇后此言不妥?”
这话完全没法接了。
皇上抬了抬手,“彭将军已经灭了韩广平,不日就要搬师回京,但兴元府得派大臣去接管。诸位大臣可有人选。”
刘尚书看了眼其他人,“臣推选文王。文王一直没有封地,不如就将兴元府作为文王的封地。”
皇上似笑非笑看着刘尚书,“朕继位前就听人说刘尚书在皇侄在位时就是忠臣。现在见刘尚书满心满眼都替文王打算,看来这些风言风语也没说错啊。”
刘尚书额头滴汗,跪倒在地,“皇上圣明,老臣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只是不想皇上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头才出此建议。”
皇上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朝臣们都说朕是粗人,没读过几年书。这些日子,皇后给朕恶补了几本史书。历史上那么多废帝,可是没有一个废帝有文王待遇这么好的。是朕太仁慈了,所以让爱卿觉得朕软弱可欺。到底是哪里给你的假象?朕不介意让你改观一次。”
这话重如万斤压垮刘尚书的心里防线。皇上对他一直不信任。明明拨了许多银子到工部的军器所,却不允许他到军器所查验成果。他这个尚书当得有名无实,他心里憋着气,看到皇后娘娘到了御书房,一时受了刺激,说了不该说的话。现在悔之晚矣。
好在皇上并没有撸他的官职。
只是把他当隐形人,跟心腹重臣商量好人选,又制定了安抚百姓的措施,才让他起来。
刘尚书起了身,出了御书房,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其他大臣看见他这样子,有那跟他处得好的,少不得上前劝他,“皇上待文王已经不错了。你切莫惹皇上生气。”
“我只是心有不甘。”刘尚书憋着气,“而且皇上做事太出格了,居然让个女人进御书房。”
有大臣凑过来,“你没听皇上说嘛,皇后娘娘劝他少作杀孽。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希望皇后娘娘干政。也省得咱们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被皇上算计了。”
皇上比他们还要精明,大家过得如履薄冰,打起精神办事,不敢出一点岔子,生怕栽到皇上手里,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第136章
彭继宗回来这日,皇上亲自在宫门口迎接他,犒赏全军,又在宫中设宴招待这些将士。
彭继宗跪倒在地,将伤亡将士情况一一说了。
胜是胜了,带去的三十万大军却折了三分之一。朝廷不得不拿出大笔银子作为抚恤金发下去。今年刚交上来的赋税倾刻间就去了大半。
户部尚书肉疼得不行,想着在折子上,劝解皇上再节省些。
宫宴结束,皇上心情极好,拉着林云舒的手站在皇宫最高处的塔楼上,俯瞰整个京城。
此时已是黑夜,多数人家都已睡下。只有门前还点着几盏灯笼。星星点点,错落有致。在漆黑的夜里,像一颗颗小点。
“朕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初级目标,朕今天很高兴。”皇上提着酒壶,往自己嘴里灌酒。
林云舒见他已经醉成这样,将他手里的酒壶夺下来,扔给怵在旁边当隐形人的王公公,揽着他的腰身,“皇上,这儿太冷,咱回宫去吧。”
皇上脑袋醉了,脑子却还有几分清明,抚了抚她的脸,笑得有点傻气,“好,可不能让皇后冻着。你年纪大了,太医说得要用心保养……”
林云舒又气又感动。
天天说她还年轻,醉酒后倒是说了实话。
林云舒招了两个护卫,“过来扶着皇上!”
温香软怀换成了硬绑绑的盔甲,醉醺醺的皇上又清醒了几分,刚要追出去,却差点摔下楼梯,好在两名护卫很快将人扶住。
林云舒被知雨搀扶着往前走,皇上在旁边扯着她的胳膊,“皇后可是生气了?到底是谁惹了朕的皇后,朕非把他宰了不可。”说着,手指在周围乱指一通,“是你?是你?还是你?”
被他指过的太监,宫女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林云舒抚了抚额。没想到他酒醉这么难缠,只能握住他的手,“行啦。臣妾没事。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屋歇息吧。”
皇上反握住她的手,“好,都听皇后的。”
这样子倒像极了大狗。林云舒叹了口气。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王公公催着皇上上朝,皇上撑着身子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上了朝,没有人有本启奏,小黄门尖着嗓子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礼部尚书出列,“启禀皇上,今年呈上去的贞节名录,至今还未批复……”
皇上揉了揉眉心,王公公小声道,“皇上,这事您交给皇后娘娘,她给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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