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眼下他们太后党失去大靠山,又群龙无首,想要避过眼下的难关,那是十分艰难。
原先许尚书和刘尚书一直是对头,当着太后的面就掐过不少回的架。现在大难当头,也顾不上那点小心思了,两人立刻握手言和。
初二这天,刘尚书亲自携着重礼拜访许尚书。
两人在书房商量得正热闹,被两个儿媳闹过来。
一开始想挥退两人,后来许尚书想起徐会的先生就是仁安皇后的大伯母。
许尚书阴谋论来了,“你说这会不会是皇上对咱们设得套?”
刘尚书心眼不如许尚书多,“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得逞了,也顶多是把孩子给除族。”
许尚书嗤笑起来,“这只是开胃菜。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破坏太后的名声。”
太后的名声还用皇上破坏吗?百姓们不都一清二楚吗?
外头还有童谣在传唱,什么“奉天有个王太后,宝马香车俏郎君,杀遍忠臣扶奸臣,花石纲下埋死人”
刘尚书的心思昭然若揭。
许尚书摇了摇头,“大多数都说太后骄奢淫逸,跋扈霸道。这些都不新鲜了,再传也传不出花来。反倒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更高。”
刘尚书恍然大悟。所以说这只是道开胃菜。将太后的坏名声打出去,然后就是针对太后的案件。而帮太后办事的他们自然就得落马。
于是许尚书和刘尚书这两个一品大员就出现在了徐家。
五个官员同时出现在徐家,往常觉得宽敞的院子意有些狭窄起来。
两位尚书看到三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来对了。
如果不是皇上布的局,徐会一个赋闲在家的画师怎么可能请得动这三人?
林云舒请的这三人,崔宗惟一向跟他们不睦,自然不怵他们。
杨置是皇上亲提拔上来的官员,对两人只是面子情。
孟言京是个和稀泥的,此时见双方剑拔弩张,他上前打圆场,请他们进大堂坐下。
大堂空间狭窄,五个小妾被拦到外面。
徐会不明白为什么请这么多人过来,不过他也没有傻到质问族长,而是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族长,我要休妻。我要把这几个野种全都除族。这些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族长还没开口。
徐月琴首先坐不住了,“爹,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之前无缘无故就将我除族,而后不见踪影,好不容易回家,又要把哥哥妹妹全除族。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徐会崩着脸,“放肆!我为什么将你除族?你会不知?你不敬师长,慢待我先生,对我大呼小叫,还说我得了失心疯?你这样的女儿,谁要得起?”
徐月琴涨得脸红脖子粗的。
徐达义跪倒在他面前,他两个哥哥不苦示弱,也跪倒在地,“爹,你别听那些闲言闲语,我们是你的儿子。你以前不还说我长得最像你吗?”
徐会恨不得掐死那个蠢笨如猪的自己,他明明这样爱画,他父亲,他祖父都是如此,这三个儿子却一心想要当官,哪点像他了?
徐会崩着脸,“那是我笨。我被你们这些人骗了。”
眼见他们还要吵起来,许尚书终于开了口,“徐会,你说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徐会瞠目欲裂,“这世上还有不认孩子的父亲吗?他们要是我的孩子,我会不认他们吗?”
刘尚书声音冷硬,“这世上抛妻弃子的畜生又不是没有?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徐会冷着脸,“我徐会自幼读圣贤书,在宫中当值二十多年。我怎会如此行径?”
许尚书面容冷峻,看着杨置,“杨少卿,你们大理寺审案子都是看人品不看证据吗?”
杨置浅浅一笑,“这是家事。与审案子不同。就像许尚书曾经打断孙子一条腿,按照律法,我应该把你关进牢里。但是因为你是他长辈,我根本没资格关。”
许尚书被他噎住。除族是名副其实的家事,照理来说他们外人不得插嘴。但是明知道他们想害太后名声,难不成要他们眼睁睁看着?
刘尚书朝王清瑶使了个眼色。
王清瑶站起来,朝着徐会盈盈一拜,“我自嫁给夫君三十二年。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友爱邻里,对小妾所生孩子一视同仁。没想到意没看清身边人的面目,姑母刚被金人掳走,你就翻脸不认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
她泪眼婆娑,一头撞向门框。
赵飞眼急手快,一颗石子打中她的膝盖,直接摔了个大马趴,“哎,你急什么呀?咱们还没拿出证据呢?你就这么急着寻死,该不会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吧?”
王清瑶趴在地上,气得拍地,又侧头看了眼赵飞,眼底满是阴狠。
赵飞也不怵,反瞪回去,“看什么看?我知道我长得好,你也不用惦记我,我心里早就有人了。”
王清瑶被他这副无赖样气得心肝疼!
一抬头就见他和另一个人一边一个挡住门框,摆明了不允许她死。
徐会没想到她居然要寻死,仔细一想,她寻死好处多着呢。世人只觉得他小肚鸡肠逼结发妻子以死证清白。只会说她是个烈女。他崩着一张脸,“够了!你刚刚指使家丁把我抓起来。有你这样的妻子吗?你分明想弑夫?要不是有赵兄和顾兄救我,我早就被你关起来了。你还委屈?我被你们王家戴了五顶绿帽,成了绿王八,我找谁说理去?”
徐会看向族长,“族长,我们族里但凡有血缘关系的人家可曾有过六指?”
族长仔细想了想,老实摇头,“那倒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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