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满村原先是四四方方的口字,上方却多添了一处极大的庄子,看布局也是口字,两口就是吕字。原先的风水就破坏了。
里正额上滴汗,那可是县令大人家,他们可没本事把人赶走,只好求大师,“大师,你能不能想别的法子?”
罗大师瞧着那庄子青庄青瓦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立时明白里正为难之处。
“我先看看再说。”
有两个口字,而且上面这个口字远比下面的口字富贵,这就是头重脚轻,下头压不住,可不就得出事?
千斤拉了下凌凌的袖子,“二奶奶,他是啥意思?”
凌凌拧着眉,这大师该不会想对他们顾家庄不利吧?她忙跟了上去。
一伙人到了顾家庄,里正原想上前敲门,却不想罗大师朝廊檐底下瞧了一眼。
只见一个燕子窝搭在廊檐下,正冲着大家叽叽喳喳一通叫。
罗大师捋着胡子,“燕子筑巢,阳气入宅,这家人定是人丁兴旺,好事连连。”
凌凌揉了揉胳膊,算得这么准,该不会是之前就打听好的吧?
身后的村民全都议论纷纷,四个儿子能不人丁兴旺吗?至于好事连连。自打县令大人当上官,土匪,盗贼,骗子一个个全落网了。好事还不够多嘛。
罗大师又抚了抚门,脸上大喜,“大门坚固不变色,这里一定有贵人。”
众人面面相觑,里正拱手,“实不相瞒,这是顾县令家眷住的地方。”
贵人一定是顾县令了,盐俭县最大的官,属他最尊贵。
罗大师捋着胡子,笑而不语,捏着门环,扣了三声。
不多时,门房过来开门,一打开,见十几双眼睛盯着他看,吓得他差点把门关上,待看到二奶奶的脸,他才大松一口气,“二奶奶,这是?”
凌凌将门推开,“这位大师要进来看看风水,让他进吧。”
天天去看别人的八卦,今天倒是看到自家头上了,凌凌还挺新鲜。
门房迟疑了几秒,指着身后那么一伙人,“都进?”
那老夫人还不把他撕了。
凌凌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了。进来那么多人,咱家院子也不够呀。就几个就成。”
罗大师,里正,柳大娘眼疾手快跟进来,凌凌平时跟她玩得最多,便也没说什么。
其他人都留在外头等。
进了院子,林云舒正躺在树下打瞌睡,知雪知雨给她打扇子,听到动静,齐齐回头。
罗大师轻手轻脚接近,在两人脸上看了一眼,又飞快移开。
视线又落到老夫人脸上。
似乎看得不仔细,又凑近几步。
知雪唬了一跳,忙上前阻止,“哎,这位老人家,你怎么回事?”
林云舒睡得极浅,睁开眼,便看到院里长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一位眼生的,“这是怎么了?”
知雨早就端了一盆水在旁边等着伺候。将帕子浸到水里递给林云舒。
林云舒擦了脸,打了个哈欠,“怎么了这是?”
凌凌上前将事情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林云舒抚了抚下巴,“罗大师,既然胡满村的风水破了,那依你所言该如何?”
罗大师一直盯着林云舒不放,掐着手指,嘴里念念叨叨的,众人都被他弄懵了,这是咋回事?
“敢问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林云舒心虚,冷了脸,“罗大师,老身不算命,只信自己。就算胡满村的风水破了,难不成你还想用老身的命来填不成?”
里正见老夫人发火了,躬身上前,“老夫人息怒。罗大师是算出这院子出了一位贵人,可能是老夫人。”
林云舒看向凌凌,凌凌点头。
不过就算她真是贵人,林云舒也不喜欢被人揭了老底,她抬了抬手,“行了。我对算命没兴趣。”
看到一个极好的命格摆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罗大师别提多可惜了。只是这老夫人摆明了不信他,他也只能押下心头的激动,“只能在村南头挖一条湖了。也能凑成依山傍水的好格局。”
挖湖?林云舒摆了摆手。
里正倒是觉得可行。
里正得到准信,就告辞离开,罗大师却还是不死心,“老夫人,旁人请我看风水,至少都要百两银子起头,我给你算命不收钱。你就让我看看吧?”
林云舒却是毫不心动,把玩自己的手,头也不抬,声音平淡,“我自小出自衡阳林家,什么样的富贵都享过。现在是县令他娘,我的命不用你算,任谁都知道是好命。”
罗大师急了,“这算什么好命?出了盐俭县都不够看的。我说的贵人是……”
县令他娘还不够贵?那怎么样才够贵?众人眼巴巴盯着他看,等他下文。
却不想林云舒已经抢先一步打断了他,“命是可以改的。你若是现在告诉我,说不定我会骄傲自满,不肯努力。你还是别说的好。说不定我的命远比你预测的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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