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举着虎子的小手,娘俩乐颠颠地道,“那我们也去。”
老三在镖局当镖师,自然不能跟去。柳月晨不是长媳,不用留在婆母身边伺候,再加上她还大着肚子,根本不适合赶路,所以先择留在饭馆。
林云舒打算将饭馆交由顾永旦照管。饭馆账目依旧由何小莲担任。
顾永旦之前跟顾永辉到东风县那边帮忙,也学到一些。
现在到这边,直接上手,也是熟能生巧。再加上林云舒让老大好好教他,倒是不成问题。
七月初十,柳月晨生下一女,取名安安。
柳月晨像许多千金小姐一样,少动体虚,生产遭了大罪,卧床不起。
老三特地给柳月晨寻了个奶娘和丫鬟伺候她。
月子结束,柳月晨才算缓过劲来。
顾家没有大办,做了桌好菜,一家人聚在一块。
林云舒抱着安安在怀里,一个月的小奶娃跟刚生下来时,完全不一样。小脸又白又嫩,五官瞧着有几分柳月晨的影子,只眉毛有些像老三。
一家子瞧着小宝宝,虎子踮脚,拽着奶奶的袖子也要看。林云舒只好坐下来,给他看。
虎子对上小妹妹圆溜溜的眼睛,惊奇地眨着大眼睛,夸张地大叫,“哇,小妹妹真可爱。脸长得好像豆腐。”
凌凌弹了下他的后脑勺,“什么叫脸长得像豆腐?那叫白得像豆腐?连话都不会说。”
虎子揉着被娘亲弹过的地方,半点也不生气,反而跃跃欲试地看着奶奶,“奶奶,我能抱小妹妹吗?”他攥着拳头亮出自己的胳膊,“我很有劲的。”
他这动作完全照搬老三。众人齐齐看向老三,尤其是老二谴责地目光看向老三,意思是你瞧你都把我儿子带坏了。
老三尴尬得红了脸,小心翼翼接过亲娘怀里的乖女儿,那动作轻柔,好似在抱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大眼睛看着自家侄子,“不行,你还太小了。要是摔着小妹妹怎么办?”
虎子急了,有种不被信任的委屈,眼巴巴看着三叔,“三叔,我已经五岁了。”
“虚五岁,实际才四岁。还是太小了。”
虎子举手发誓,“三叔,我前几天还帮大伯搬食。大伯说有三十斤呢。”他看着三叔怀里的孩子,暗自比划,“小妹妹这么小,我抱得动。”
三叔故作迟疑。
虎子急得上蹿下跳,最终才勉为其难给他抱了。
虎子激动得一蹦三尺高,欣喜过后,搓着手,小心翼翼接过三叔怀里的妹妹,眼睛晶亮,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爹,娘,你看我抱到小妹妹了。小妹妹好软啊。”
他稀罕得跟什么似的,眼光一直盯着小妹妹瞧,小妹妹视线移向他,他就问小妹妹是不是要叫他?
小妹妹张嘴,他就问小妹妹是不是饿了?
还给三叔的时候,虎子十分舍不得,拽着亲娘的袖子,小脸通红,罕见得乖巧,“娘,你能不能也给我生个小妹妹?”
大家都被虎子这童言童语逗得哈哈大笑。
笑闹过后,奶娘将孩子抱回屋,哄她睡觉。
柳月晨依旧有些精神不振,林云舒瞧着她这样子没由来一声叹。
“你以前缺乏锻炼,身体还不如我健康。你看你二嫂天天生龙活虎使鞭子,虎子跟着她整日上蹿下跳,瞧着多健康啊。”
凌凌落落大方邀请她,“三弟妹,要不我教你使鞭子?”
柳月晨唬了一跳,生怕婆婆真让二嫂教她,忙道,“我会多加锻炼的。”
林云舒看了眼老三,“你在家的时候要督促她。”
老三点头答应。
小四想起一事,“娘,族长跟我说,族里也要送纸到盐俭县,想跟我们一块出发。”
林云舒忍不住笑,“你二叔做事还家这么细心。他这是不放心我们独自上路,一起去也能有个照应呢。”
小四忧心忡忡,“是啊。族长说盐俭县那边山多水多,水匪,土匪多如牛毛,经常有人抢劫过路商贩。听说连官盐都不放过呢。”
老三拍了下他的肩膀,“强龙不押地头蛇。既然路上不安全,那我就请镖局那帮兄弟送我们一程。”
林云舒有些食不下咽,看向小四,“朝中党派斗争激烈,各处匪盗横生,百姓更需要一位青天。”
自上桌就一直默然不语的崔宛毓定定看了婆婆好几眼。
小四重重点头,给母亲夹菜,“娘,你的教导,孩儿一直牢记在心,片刻不敢忘。必定不让我们顾家染上污名。”
林云舒笑着,“好!”
虎子拍着胸口小大人般开口,“四叔,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当个好官。”
虎子的童言童语逗得一桌子哈哈大笑。
要是以前崔宛毓定然在饭桌上说话相当失礼及粗鄙,但瞧着他们欢欢喜喜的模样,心头浮起一丝艳羡来。她从小就由教养嬷嬷教她规矩,笑不露齿只是最基本的。
她也因为这些礼仪,时常被人夸奖。但现在瞧着她反而不如他们快活。
又过了几天,族长来通知,说是出海跟船人员回来了。
说起跟船人员,也是机缘巧合。
早些年,因为海外黑死病蔓延,月国停止海上贸易,许多人担心疫病还未根除,根本不敢报名。
林云舒跟族长说机会难得,建议大家报名,为此还专门提了高价,只要有人报名出海,录取后,可以给两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