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季抱拳,看着她的宫装猜测对方的身份,“正是在下,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佳慧公主手抬了抬,“免礼。”
三人起身,佳慧公主看着小四道,“崔宛毓是你什么人?”
小四拱手,“回公主的话,是在下内子。”
佳慧公主点头,“她既是你娘子,那我便叮嘱你几句。自家的娘子要看好,别成天惦记别人的相公。”
小四微怒,“请公主慎言,我娘子自嫁进我顾家,一直恪守本份,孝顺婆母,友爱乡邻,不曾有任何越距行为。公主乃千岁,乃朝廷命妇,如何空口白牙污蔑她人名声?”
佳慧公主挑了挑眉,也不与他争辩,“你娘子在闺阁中便已青睐我的驸马。我俩成亲,她还与他书信往来,丝毫不知羞耻。”
佳慧公主的驸马不就是李明彦吗?他在崔家读书时,倒是听人提过一耳朵,说他是夫人外甥。既是亲戚,那他娘子心仪李明彦,倒也有可能。
只是他心有怀疑,却不能让别人作实这件事,当下便道,“我娘子与驸马是表兄妹,偶尔有书信来往也很正常。《周易》有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佳慧公主爱夫心切,切忌无端猜疑,就将人定罪。这样驸马也会觉得公主不信任他。”
佳慧公主拧着眉。是这样吗?所以驸马所说他待崔宛毓是妹妹,是真的了?
她深深看着小四一眼,转身离开。
蓝衣公子不明白公主怎么就走了,瞪了屋内三人一眼,忙跟了上去。
等人走了,张大郎瞧了小四一眼,动了动着嘴唇。
小四见他欲言又止,主动寻问,“怎么了?”
张大郎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只是瞧见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讪笑道,“我之前参加过聚会,听人提起过,佳慧公主的驸马好像跟崔家姑娘有过婚约,也不知是真是假。”
小四抬起头来看着他,“都是些流言蜚语,怎能当真?来,喝茶。”
老大却有些愤怒,“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凭白无故污人清白。真是可恶。”
张大郎在京城待了四年,受了无数回气,心境已经变了,说了句肺腑之言,“京城人多事非也多。姑且听听,不能当真。”
回到家,陈继昌来找他,“你是怎么打算的?想留在京城吗?”
以小四榜眼的身份,入翰林是轻而义举的事情。可是见过张大郎,他反而不想留在京城了,“我想外放。京城水太深。我待在这里不合适。”
陈继昌颇为认同,“你跟张宝珠的事情迟早是个隐患。外放也好。”
小四深以为然。虽然圣上是个好人,但他俩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情敌,天天在你眼前晃荡,瞧着也堵心。再加上京城局势越来越复杂,他更不想待了。
“只是我到底是榜眼。坚持外放会不会适得其反?”
明明可能在翰林院入职,为何要外放?如果有心人在皇上面前挑拨,认为他此举是做贼心虚,反而将自己与张宝珠置于危险之地。
小四跟陈继昌商定许久,由王崇哲来打压他最好。
王崇哲在会试之后就一直抛来橄榄枝,他不想加入太后党,一直谢绝对方的邀请。
将苏惜惜治好后,他故意传出话,说苏惜惜只是得了皮肤病,将老鸨得罪得死死地。那老鸨失了一位财神,添油加醋在王崇哲面前说他坏话。
果然王崇哲回去后就求父亲将小四加入外放名单。
巧的是,崔宗惟也帮了忙,推荐小四担任盐俭县县令之职。两个臣子都推选他外放再加上皇上也确实不想见他,也就顺势批准了。
小四心愿达成,原想把自己的打算跟崔宗惟和盘托出,但是想到崔宛毓,他犹豫了,只模拟两可解释了一句。
成功授官,陈继昌前来为他们送行。
出门在外最重要不过安全二字,老大被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特地找了镖队,一路护送他们到西风县。
一路上,苏惜惜都戴着面幕,坐在马车,始终不曾下来见人。
七夕这天,一行人到了饭馆,全家都跑出来迎接。
林云舒视线落到马车上,小声问小四,“是那姑娘吗?”
由于陆家后院一直由陆太太把持,小四并没有将信直接寄到陆家,而是寄到饭馆,让母亲转交陆兄。
陆文放怕林云舒误会,就将他有一妹妹,年幼时走失之事和盘托出。
陆文放尚在新婚期,自然不可能赶往京城,又恐妹妹继续遭罪,只好托小四将人赎回。
小四点头,“是她。”
苏惜惜下了马车,就被林云舒安置到客房。
大家瞧着这一幕,都有些惊讶。
老二碰了碰小四的胳膊,声音有点冷,“这姑娘是谁?”
小四不好明说,含糊不轻道,“是我请回来的客人。”
凌凌和严春娘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小四。好像在说他怎么能这样。
只是四周那么多人,到底不好责备。
林云舒去灶房给老大和小四亲自准备吃食。其他人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
进了二院,都是自家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小四被老三扯着领子进了堂屋,准备进行三堂会审,“你小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弟妹有哪点对不起你,你居然这么对她?”
结婚才半年有余,他就敢纳妾,这是人干的事吗?
小四被他扣得太紧,竟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老二坐在椅子上,同样不认同,“小四,你年纪小,受不住诱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这么干啊。你得了崔家那么多恩惠,刚考上功名,你就打人家的脸。你这样做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