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晨也觉得大嫂糊涂,可当着婆婆的面,她到底不敢插嘴,只在后头扯了下严春娘的袖子提醒她。
心愿达成的严母喜得一个劲儿拍手,“哎哟,这就对了嘛!我跟你……”
林云舒却是听不下去了,腾得站起来,冷着脸朝老二道,“我还有事要忙,你将二人好生送回去。”
严五娘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严春娘面前,扯着严春娘的裙摆,“大姐,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回去,我回去后一定会被我爹打死的。”
明明十七岁的姑娘,长得却十分瘦小,瞧着也就十五。
严春娘将她扶起来,看向林云舒,面露肯求,跪到林云舒身边,“娘,让小妹……”
林云舒不想听什么两女共侍一夫的话,却又不好当着众人面不给她面子,抬手打断,“行了,暂时让她在这住些日子。”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严母没有得偿所愿,又被老二客客气气请出院子,临走前,扒着门框喊道,“春娘,你就留下你五妹吧。她屁股大,好生养。”
亲娘如此上不了台面,妯娌们瞧着,严春娘也觉面上无光,一阵面红耳赤。
严春娘刚想将妹妹安置到客房,就听婆婆在屋里喊了一声,“老大,春娘,你俩到我房里来,我要跟你谈事情。”
严春娘让柳月晨帮妹妹安排房间,跟相公去了婆婆房间。
凌凌抱着虎子到外面玩去了。
柳月晨朝严五娘客客气气道,“五姑娘,我带你去房间吧?”
严五娘刚刚进来,就觉得顾家可真大。房间多,客人也多,每个人都很气派,就连跪堂小二都是笑呵呵地。
心里打定主意,她一定要留下来,刚走了没几步,她一阵尿意袭来,她忙拉住柳月晨,“这位姐姐,茅房怎么走?”
柳月晨指着右侧拐角处的一间房子,“那就是。”
严五娘向她道谢,颠颠得去了。
外面天气太热,柳月晨便回了大堂等她。
从茅房回来的严五娘却是被这么多房间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她沿着抄手游廊走了十几步,正茫然不知所措时,听到有间房里传来争吵声。
她下意识凑过去,猫在窗户下偷听。
房间内,林云舒坐在桌前,老大和严春娘知道真相,发泄一通后,安静下来。
“张御医已经说了,他行医那么多年,少精之症的方子已经全给你们吃过了。若是还不能有孩子,那也是天意。强求不得。”
老大面色惨白,嗫嚅着嘴唇,看着桌上的茶杯,伸出那双颤抖的手,想要给自己倒杯茶冷静冷静,却不想手上的力好似全没了,提壶都拎不起来。
严春娘心中不忍,原先以为是她不能生,可是现在知道自家相公不能生。
她也不见轻松,帮着倒茶,端起茶杯递给他,“就算相公不能有孩子,我这辈子也会陪着相公。”
老大面露苦笑,连饮三杯,像泄了气的皮球,“娘,我累了,我想回去歇息。”
林云舒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可是他们已经九年没有孩子。
不趁着现在还年轻,抱个孩子来养,还待何时?
“好,你回去慢慢想。如果你同意,我就让族长给你们留意着。”
老大胡乱点了下头,打开房门,失魂落魄往自己房里走。
严春娘小跑出来,扶着他。两人不远处的房间,进了屋。
严五娘这才从花丛里站起来,刚刚老大开门,她吓得魂都快丢了,心一急就跨过游廊旁边的石凳,跳进花丛里猫着。
她拍了拍有些急促的胸口,望着刚刚两人进去的房门已经关上。
担心有人发现,她立刻往回走。
心里却是惊疑不定,姐夫不能让女人有孩子,那她不能嫁给大姐夫啊。
她该嫁给谁,才能过上好日子呢?
她托着下巴,想了好半天。
那顾二郎长得周正,又读过几年书,仪表堂堂,跟了他,也能有好日子过。
不过站在他身旁的娘子却戴着佩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另一个娘子,柔声细语,脾气好,倒是个和善人。想必她夫君就是顾三郎了。两个哥哥都很斯文,想必他也不差。
正这么想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他速度奇快,像一阵风似的,眨眼就飞了过去。
他手里拿着一柄宝刀,嘴里焦急地喊着,“娘子?娘子?”
那声音大得像是能掀翻屋顶,他手里提着一兜鼓鼓囊囊的东西,“娘子,这是我从族里树上打下来的枣子,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吗?”
严五娘正纳闷,这莽汉的娘子是谁,就见刚刚她还赞许柔顺的柳月晨,笑盈盈出来,拿出帕子给那莽汉擦汗。
莽汉笑得一脸甜蜜,反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几下。
柳月晨羞得满脸通红,娇嗔了他一眼,扭头回屋了。莽汉忙不迭跟进去。
严五娘扶着墙,差点站不稳,“这是顾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