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可是小姐的奶娘,夫人一直敬重有加,却不想竟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一耳光,半辈子的脸面都没了。
许嬷嬷老脸羞红,跪倒在地,“夫人恕罪!老奴……”
崔夫人坐到主位上,当家主母的气势扑面而来,她冷冷看着许嬷嬷。直叫对方冷汗涔涔,心中猜想女儿是不是被捉住,夫人才会如此大发雷霆。
崔宛毓瞧见亲娘发这么大的火,忙上前为嬷嬷解围,扯着她的袖子娇声问,“娘,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动那么大肝火?”
崔夫人挥了挥手,屋内屋外的丫鬟婆子全都鱼贯而出。
崔夫人拉着女儿坐下,“你爹在房中与人商谈机密要事。如红在外偷听,被你爹当场捉到,已经连夜送到庄子上了。”
崔宛毓白皙如玉的小脸滚烫得厉害,又羞又臊,握住母亲的手,“娘,是我让如红去的。你跟爹说把她放了吧。”
崔夫人蹙了蹙眉,认认真真打量着女儿,很肯定地道,“不是你。是她!我崔家女儿名门闺秀,自小知书达理,绝对不会做出窥探长辈私隐的丑事。”她将‘绝对’二字咬得极重,眼睛一直盯着女儿看。
崔宛毓被她冷冽的目光刺得浑身发疼,心里一紧,下意识退后两步。
崔夫人面无表情看向许嬷嬷,“你女儿做事没分寸,不能留在小姐身边伺候。以后你若撺掇小姐做出糊涂事,今日这种丢脸面的事,绝不会是第一次。”
说完,她甩着袖子走了。
崔宛毓追了几步,低声哀求,“娘?娘?”
崔夫人站在门外,头也不回,“小姐管教下人不当,禁足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探视。”
她的声音冷硬,在炎炎夏日冰得人打了个机灵,众人心中一凛,跪倒在地,齐齐称是。
门吱呀一声重重关上,崔宛毓气得一双杏花眼里全是泪珠,她望着那紧紧关闭的木门,咬着嘴唇,小手紧紧揪着帕子,心中憋闷。
夜幕降临,清风阵阵,那广阔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屏幕,镶嵌一颗颗小星星,闪啊闪。
顾家饭馆终于静下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老三端着大海碗吃得津津有味。
小四还不饿,眉眼带笑,“娘,你还记得咱们家头一回举办才士论会,那个夺得魁首的李明彦吗?”
如此出色的人才,简直就是中标配的男主角,林云舒自然记得,“嗯,怎么?他也中了吧?”
小四笑着点头,语气难掩羡慕,“高中状元。他看起来也就比我大个一两岁,真真是奇才。”
有些人读了一辈子书都未必能中举,可他不过弱冠之年,竟已中了状元。说一句青年才俊也不为过。
老三跐溜着吃了一大口面,听到这话,插了句嘴,“你怎么没说他还尚了公主呢?”
林云舒已经见识过他的风采,对李明彦高中状元倒是没有太多惊讶。但让她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成了驸马爷,林云舒的眉毛都能夹苍蝇了。
她之前无意中听到崔宛毓和丫鬟的对话。后来又识破她女扮男装一起参加才士论会。
出于对女子名声考虑,她没有对家中任何人说。
只是现在知晓李明彦成了驸马爷,她闹糊涂了。
那个崔小姐一看就是对李明彦情根深重?
她记得她认识崔小姐时,那姑娘瞧着也有十四五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应该早就定亲了吧?
看李明彦的身着打扮以即气度,两人应该是门当户对,崔小姐还能跟着李明彦出来玩,想必也是经过家人首肯的。
两家还是亲戚,关系又如此亲近,竟没有给他们定亲吗?
林云舒心里疑惑,却并未问出口。这年代对女子太过严苛,她自然不想为了自己这点好奇心就让儿子去打听。
老三跐溜吸口热汤,扯了点馒头塞嘴里,吃得十分香甜,“跨马游街的时候,我还听了一耳朵,说那佳慧公主跟信王是一母同胞。你们说信王会不会被放出来啊?”
信王至今还圈禁在京城,信王府的人也一直很低调,不像早些年,远在西风县的他们都能听到信王府纵容恶奴仗势欺人的丑事。
林云舒揉了揉脑袋,颇为头疼,“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小四也同样有些担忧。如果信王真的借了佳慧公主的势出来,那先生和师兄就要防着些了。
老二给凌凌和儿子打扇子,插了一句嘴,“放出来也没事。我听何大人说,崔知府有意保举他更进一步。他极有可能要离开西风县了。”
林云舒对这事是乐见其成的。何知远已经连续六年考评为优,又有素描之功,升迁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不知圣上将他往何处升?西风县又由何人担任县令一职?
老二见亲娘迟迟没有答话,咬了咬牙,将自己心中盘桓数日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大人让我到青州给他当幕僚,娘,我不想去。”
师爷也算是半个衙门中人,幕僚却是帮何知远出主意。这根本就不是他擅长的。他更喜欢跟人打交道,处理各种琐碎事务,这样很有意思。
林云舒见他眼神坚定,也不似玩笑,便没强求,“那你打算做什么?”
其实老二的性子比较适合经商,他性子活泛,又八面玲珑。原先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让他当掌柜,只是那时刚刚有师爷之位空缺,她就让他去试一试,谁成想还真就成了。
不过现在饭馆的掌柜已叫老大担任,冒然叫老大退下来,有些不妥,再说老大干得也挺好的。
都是儿子,她也不能厚此薄彼。
老二为这事想了好几天,还真叫他想出一条正事,“我想试着写。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林云舒有些惊讶,写?“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写的不严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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