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瞧见是位大娘,“是大娘帮我接上的?”
林云舒点头,“对。想必你也想起来了,你晕倒前,左手是被人齐齐砍断的。就算接上了,你的左手恐怕也……”
锦衣卫沉默良久,眼神赤红,死死咬着唇,手臂盖住眼睛。
这时候什么安慰都不管用。林云舒也没开口劝,只静静在旁收拾她的手术用具。这些东西可是她的宝物,得要爱惜。
林云舒出了房门,就见两位画师探头往屋里瞧。
林云舒把人拦住,压低声音提醒他们,“看啥呢?人家正伤心呢。咱们还是别凑上去了。”
两位画师示意她往旁边去。
徐会小声问,“你真的把他的左手接上去了?”
林云舒点头,“对。”
徐会和刘文瀚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可思议,齐声问,“能接上去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得看他的造化。”林云舒不想谈这些,径直往外走,吩咐迎面走过来的老二老三,“你们去趟县衙,让何知远带些衙役过来。”
老二看了眼手术室的房门,“娘,我自己去吧。”
林云舒知道他是担心刚刚这个锦衣卫对他们不利。可就冲他断了一只手,还失了那么多血,也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了。她摇了摇头,“你俩快点去吧。这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虽然锦衣卫办事一向严密,可他们总不能连官府的人都杀了吧?
老二知道事情轻重,当下就叫老三踩着厚厚积雪往城中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何知远才带着几名衙役匆匆赶来。
今天是过年,衙门早就放了假,来的这几个衙役还是住在县衙附近。老二和老三一个个上门通知的。
事态紧急,何知远都没顾得上客套,进门就压低声音问林云舒,“先生,那锦衣卫呢?”
林云舒让老三带他去后院。
大概谈了半个时辰,何知远满脸无奈从里面出来,“他有特殊任务在身,我帮不了他。”他露出一丝欣喜,“不过先生一家的功劳是实打实的。”
林云舒实在不想掺和进去,当下摇头,“不必。只是凑巧罢了。”
何知远怔了怔,猜想他们是知道锦衣卫是属于卫党一派,不想惹祸上身,也就没劝。
说完,他就带着衙役告辞离开了。
林云舒送他出来,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跐溜一声响,原来院子上空有个响炮炸开。
何知远抬头瞧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他有援手。”
林云舒纳闷不已,之前那人被追杀怎么不放呢?还是说他知道放了,别人也赶不急救他?
刘文瀚走过来,“你不掺和是对的。朝中现在乱得很。党派斗争非常激烈。上面争权夺利,你家要是掺和进去,只能成为他们的马前卒。”
马前卒说得都是好听的,准确来说应该叫炮灰。
林云舒只是从前世电视中得知锦衣卫有多变态。下意识不想跟这些人有什么瓜葛。她是真没想那么多。
刘文瀚刚说完,徐会压低声音斥责道,“说什么呢。当心隔墙有耳。”
刘文瀚自觉失言,闭嘴不言。
林云舒感激朝他拱了拱手,转了话题,“两位大师不日就要返回京城,不知我能否一赠千金求二位留下一幅墨宝,也好让我们一家日日瞻仰两位大师的风采。”
她的素描能帮助捕快缉捕罪犯,但要说艺术价值那是一丁点都没有的。
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大师,随手画一幅都能当传家宝,她厚着脸皮求一幅,也算是给自己家增添艺术气息了。只是她前世看过那些寻宝节目,知晓这些宫廷画师的作品都要献给皇上。也不知她能不能有幸买下一幅?
徐会笑着道,“当然可以。来前皇上特许我俩回赠你一幅。圣上还在上面题了诗,盖了私人印章。不过画现在只完成一半,尚有几日才能赐给你。”
历朝历代,皇家收藏都是最多的。听说那乾隆皇帝尤其喜欢在别人画作上盖章。此等行为不仅不能为这收藏增砖添瓦,反而落了下乘。
但当今皇上不一样,年纪虽小,却是个非常有才华的皇帝,他的许多诗词读起来都朗朗上口,绘画书法也是一绝。他的印章盖在画上,只会让画作身价备增。
林云舒头一回真心实意感激这个皇上,说了句俗到家的谄媚词,“皇上圣明。”
徐会和刘文瀚对视一眼,齐声附和,“皇上圣明。”
御赐之物,自然不用花银子买,林云舒省了一大笔,心情格外舒畅,当即就豪气干云,大手一挥,“你们想吃啥。我给你们做。”
徐会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
“当然。”
徐会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狮子大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上回你做的蛋糕就极好吃。”
前几天小四过生日,林云舒特地为他精心准备了生日蛋糕。
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一起沾光。这东西在月国是独一份的。十分新奇。徐会就惦记上了。
说实话这东西做起来极其麻烦,尤其是那底下的蛋糕。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林云舒自然不能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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