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知行见祝沧澜低着头,下意识地移动脚步走向祝沧澜,经过贺思妤身边时,贺思妤以为他是来安慰她的,朝他挤出一丝笑,却发现沈知行并没有看她。
而是径直朝祝沧澜走去。
那一瞬,贺思妤眼里划过错愕的神色,不敢相信她的知行哥哥居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沧澜,别哭。”
沈知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少女,无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沈知行的声音,祝沧澜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少女眼睛干净明亮,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动人的光彩。
沈知行愣了愣,目光落到少女干干的眼角。
原来她没有哭。
祝沧澜很快意识到沈知行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不由好笑地扬了扬眉。
她怎么可能哭呢,哭是弱者才有的表现。
而她祝沧澜,从来不是弱者。
于是她重新走到贺思妤面前,无视唐香兰警惕戒备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思妤。
祝沧澜的目光幽深犀利,仿佛要透过贺思妤的皮囊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在这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的逼视下,贺思妤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后退两步,害怕地拉着唐香兰的衣袖,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这个贺思妤,就只会装可怜这一招么?
祝沧澜不屑地撇唇,好看的唇瓣微微张启,声音称得上轻柔和缓:“我替你受了十六年的罪,现在不过是让你也尝尝我经历的痛苦,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没了祝家的接济,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唐香兰赶紧将贺思妤护在身后,杏眼瞠圆,一副母鸡护着小鸡的架势。
“祝苍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难道要逼死思妤才甘心嘛!!!”
祝沧澜瞟了眼被唐香兰护在身后的贺思妤,语气淡淡地道:“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弱,不过被打了几巴掌,就哭哭啼啼要祝家来替她出头,既然不能保护自己,我觉得她也没必要活在这个世上浪费粮食了。”
“翰平,瞧瞧你的好女儿说的话!”
唐香兰气晕了头,身体微微一晃,差点没栽到地上。
贺思妤忙扶稳唐香兰,哭着跟祝沧澜道:“对不起,我替我生父生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让你替我在那个家承受了那么多,是我害你跟妈母女失和,都是我的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让众人动容,却让祝沧澜作呕。
祝沧澜轻声道:“那就给我滚出祝家。”
贺思妤死死咬住下唇,眼泪簌簌而落。
唐香兰拿手指着祝沧澜的鼻子,“祝苍蓝,你……咳咳……”
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直沉默的祝翰平,看唐香兰气得不轻,长长叹了口气,亲自过来扶着唐香兰坐下,然后让佣人去倒杯水。
等到唐香兰喝了水,缓过这口气了,她抓着祝翰平的手,哭着道:“思妤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养了她十六年啊,你真的对她一点亲情也没有了,要看着她被贺万达打死吗?”
祝翰平叹道:“香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很心疼思妤,但是……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将这一幕落入眼底,贺思妤的心不由重重沉了下去。
祝翰平果然还是向着祝沧澜这个亲女儿,这也是她没有打电话跟祝翰平求救,而是打给唐香兰的原因。
祝沧澜问:“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香兰不想在祝沧澜面前失了气势,擦擦眼泪,一字一顿地回:“让思妤回来祝家住,有我们在,贺万发不敢对思妤怎么样。”
祝沧澜嗤了声,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
唐香兰才刚平息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大声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说着,唐香兰看向祝翰平,求助道:“翰平,你说句话啊。”
祝沧澜避开了唐香兰的目光,道:“这样吧,我给思妤重新找一个住处,并给她配两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这样贺万发就不敢骚扰思妤了。”
“不行!”
唐香兰强烈反对。
祝沧澜冷笑了一声,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不同意是吧,好,那我再给你宝贝女儿另一条路,从今往后,祝家不再给与贺思妤任何金钱上的资助,贺思妤要么流落街头,要么滚回贺家,二选一,选吧。”
唐香兰歇斯底里道:“祝苍蓝,你爸才是一家之主,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看该滚出祝家的人是你,祝家也算是名门望族,没有你这样恶毒自私的女儿!!!”
祝沧澜压根就不稀罕待在祝家,但是不稀罕归不稀罕,别人想赶她走,就是不行。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祝家只能有一位千金,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说着,祝沧澜看向祝翰平,“爸,你给句话,要是认贺思妤这个女儿,我马上就走。”
祝翰平态度坚决:“苍蓝,你不能走。”
“翰平,思妤是我的命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贺思妤呜呜哭泣:“呜呜呜,你们都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妈回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