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楼乃魔道一大势力,天下最厉害的杀手组织,无人出其左右。天一阁贩卖人口,与杀生楼、姹女派这样的势力有着天生的合作关系,能从杀生楼里得到一个银牌杀手,也不足为奇。
而杀生楼银牌杀手的名头可不小,号称先天之下的单子都接,成功几率足足高达八成。若是有这么一个女子在身边,不仅可以满足征服强者的**,也可贴身保护,防止暗杀,更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指派她为自己铲除异己……
第二个特殊品,将整个大堂的气氛彻底炒热了。
与此同时,大堂底下关押人的船舱中,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看向关在铁笼中的青衫少年,神情有异。
原因无他,这段时日顾玄薇没有再用任何手段维持脸上的易容了。
此时少年的脸上颜色古怪,五官虚假得离谱,不说能在此统筹的天一阁干事是一个精明的人,哪怕是个粗心大意之人,也能看出些许异常来。
这个天一阁干事很快就判定,这个人易了容,不过他还未说话,笼子中的人反倒先开口了。
响起的是一道柔和的少女嗓音,这道声音带着丝丝难以言喻的奇异感,婉转跌宕,有一种让人心神坠落的魔力,忍不住心甘情愿的听命与她。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的,干事知道该怎么做的,将事情报上去,他会因独具慧眼而得到上面的赏识。
“我要更衣。”
是的,让她换上女装,有华丽包装的货物能买到更好的价钱。
干事皆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作为继承了天下独一份顶尖音功传承的顾玄薇,所会的音道功法可不仅仅只有琴音一道,特殊手法运转内力控制嗓音,也可产生迷惑人心之效,这种手段对上先天可能效果不强,对付后天就绰绰有余了。
……
大厅的拍卖终于轮到了压轴,段未心中对于台上的时刻颇为不舍,决定下台后便去找新□□好的女奴发泄一番,这才缓缓道:“此次的绝品,乃是千载难逢的‘蛊人’。”
这两个字一出,大堂内顿时响起了明显的抽气声。
“不错,取百名生辰相同的八岁孩童,心口种入阴蛊,他们只有靠互食对方心脏方能存活,关足四十九日后,唯一活下的人,就能称之为蛊人。此法极难成功,往往不足二十日,里面的孩童就死光了,我天一阁也是侥天之幸,才能得此机缘。”
段未拉下了最后一个金色的幕布,铁笼里孤零零的坐着一个瘦小男孩,头发蓬乱,身上随意的裹着布条,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手下提了一个黑色布袋,往笼中丢入了一条漆黑的毒蛇。
这条毒蛇漆黑的鳞片翻着紫光,头顶有一圈金环,乃是毒性排在天下毒蛇前列的金顶蛇。
金顶蛇缓慢的游入笼中,本来慵懒的身躯却在靠近蛊人时激立而起,立刻曲成了蛇阵,对着他嘶嘶而叫,显然忌惮至极。
而本来一动不动宛若死尸的蛊人,猛然一声手,一下早就抓住了金顶蛇的七寸,双指犹如匕首般的刺入其中,洞穿了整条蛇躯。
他捏着软掉的蛇躯,将金顶蛇被洞穿后正冒着血的七寸凑到嘴边,尝了一下味道就丢开了,似乎不合口味的样子。全程没有一点招式章法和运转内力的痕迹,只有猛兽般的直觉和毫不自知的凶残。
尤其这蛊人双手稚嫩,显然还是半大孩童。
在场绝大部分魔道中人,见此场景,眼睛都亮了起来。
而就在段未准备报价的时候,旁边忽然有手下凑上前对他说了几句话。
很快,段未兴致盎然的笑了起来,转而对着台下众人道:“在拍卖这个绝品之前,不如先给各位贵客来一点调剂。”
又一个铁笼被吊绳从下面船舱拉了上来。
“这是我们手下刚刚发现的,一个之前便装易容,还瞒过了我们抓捕她人手的女子。既然如此,作为意外之礼,我便当场掀开她的易容,瞧瞧究竟是珍珠混入了鱼目,还是鱼目混入了珍珠。”
段未说着,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抬手扯下了笼子上的黑布:“若是后者,将她放入蛊人的笼子里,想来也十分有趣。”
黑色褪去,露出了铁笼中的通身素白的女子。
她如丝缎般蜿蜒柔亮的黑发披散在后,没有任何发髻饰物,脸上覆着一张一看就十分虚假的易容,静静的负手站在笼中,不知假肤下是何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一笑
这女子,或者说少女,身量不高,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柔软纤细,只是她镇定自若,负手而立的模样,不免让大堂的人好奇她的底气来自何处。
会来此地的,可不会是什么热心的善男信女。天一阁算是魔道和正道过渡的灰色地带,一向秉承有钱便是客的宗旨,在场戴面具的人中,说不定其中就有出名的正道大侠,只是在这种场合,无论是正道魔门都会将身份捂得严严实实,上了台就是货物,在无法抵抗天一阁势力的情况下,就算有人心中不忿,也绝不会插手。
此时,谢天阑带着一个青色面具,站在大厅一角,他的前面座位上是戴着白色面具的谢云峰和清风散人,四周还有三个同样带着青色面具的门派世家子弟。
他本以为此行需要潜伏在外,趁其不备强行闯入救人,没想到此事牵涉颇深,朝廷和世家门派组成的正道同盟早已布局此事,大堂中此时已不知埋了多少他们的人手,甚至分出了两个名额给谢云峰和清风散人,而几个年轻子弟则扮作两位先天的随从站在一侧,也是存了历练之意。
原本的计划是在拍卖结束后离场的时候制造混乱动手,不过清风散人似乎另有成算,言语间略微提及场中还有别的内应,于是最后决定为见机行事,若有更好的时机便提前行事。
如今拍卖已到尾声,最有可能的变数,便是这个白衣少女。
全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她身上,而人群中的谢天阑,对于此人的身份,忽然掠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是愿意自己动手,还是我来为你卸去易容呢?”段未盯着那张面具,兴致勃勃的笑道:“我可是非常愿意代劳的。”
那少女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手以广袖遮面,一手伸到面上,不急不缓的掀下了易容,然后她遮挡的手臂慢慢放下。
时光就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
先是皎白光洁的额头,然后是斜飞入鬓的长眉,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淡。
接着是低敛的凤眸,宛如神来之笔般的弯钩弧度,纤美的长睫覆盖其上,挺直的琼鼻,细白宛如清雪玉瓷揉成的面颊。
最后是莹润纤巧的双唇,颜色浅淡飘渺,而嵌在这张脸上,就是那么恰到好处,酿出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丽来。
众目睽睽之下,白衣少女露出了一张美得梦幻如画的容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