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亮的生父、长兄均是满脸焦虑,都不坐下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徐郡公的管家在长安府衙门把雄儿、安儿的姥爷给告了,罪名是煽动官奴暴动!”
“亮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子都派御林军出长安去咸阳吴家,你身为御林军右将军竟然全然不知?”
卢亮面色倏变,万万没料到御林军去的是吴家,“你们说的徐郡公可是陛下嫡亲的舅舅?”
长兄急道:“不是他,还有谁?”
卢亮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再急也不会表露,肃容问道:“你们可知道事情的经过?”
“起因是籽瓜种子,还与你那在御林军里当军官的小舅子有关系。”长兄的大舅子就在长安衙门当长史,官职仅低于刺史,现场经历此事,对案情十分清楚,特意派人给卢家通风报信。
卢亮听完之后,面色苍白。
生父一直对吴家的意见很大,现在对卢亮跟前的那个狐狸精一样的通房吴紫兰都非常厌恶。
生父忍不住抱怨道:“吴家祖上是土匪,经商后才洗白,然而私下里还跟土匪有着勾结。我们家族是书香门弟,不该与吴家联姻。可你偏偏不听。”
长兄在一旁也不吭声。
这两年,卢亮风头太盛,已经压过了他这个长兄兼少族长,他倒是不会妒忌,只是担心卢亮仕途太过顺利,怕过钢易折。
这回卢亮因为姻亲吴家肯定会受到连累。长兄心里隐约觉得这是好事,卢亮经过此事,受了挫折,以后会沉稳些,性格也有韧劲。
“当初我与你娘那般阻拦,不让你娶吴氏,你死活听不进去,愣是把吴氏娶进家门,还自立门户。”
“吴氏没了,你又把吴家的吴紫兰弄进府。当年你表妹就是被吴紫兰气的离府回娘家,这才遇到泥石流没了。你仍是留下了吴紫兰。吴紫兰就求你把你小舅子弄进御林军。”
“这下可好,你小舅子在你眼皮子底下与吴家对国舅爷做出那样卑鄙无耻的恶事。”
生父的喋喋不休,兄长的沉默,令卢亮心里更加愧疚。
卢族以文传家,卢亮是家族几百年的特例,他不但学武,还练得武功极高,当上了武官。
卢亮不是嫡长子,不用继承祖业,家族没有人反对他当武官,反而对他的仕途多有帮助。
几年前是家族把卢亮推荐给李严。没有家族,就没有卢亮的今日。
如果卢亮要保住吴家,只有依仗卢族,可是这个口没有办法开。
“此时此刻,御林军已咸阳吴家。我与你大哥来,就是看住你。不让你为了吴家再做出傻事。”生父气得胸口阵阵作痛,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捂住胸口,气喘吁吁。
卢亮往外走,长兄以为他要出府去皇宫求李严饶恕吴家,急忙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派人去请郎中。”
明月当空,星光灿烂,距离长安一百多里的咸阳城郊外的吴家,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御林军左将军丁少泽高声道:“东宫有令,搜查吴家。”
如狼似虎的御林军将吴家团团包围,而后将吴家的男女老少及奴仆全部赶出府外。
大半夜的吴家人穿着外衣,有的还光着脚,就这么被御林军看守着盘腿坐地围成圈。
流云扬起手中的尚方宝剑,喝道:“陛下钦赐尚方宝剑在此,你们都在府外候着,胆敢离开者,格杀勿论!”
吴家人吓得面色苍白,缩着脑袋脖子,根本不敢说话。
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十名御林军先进去搜查一回,而后流云带着八名宫人进去搜查。
八名宫人都是宫里的老人,历经两任皇帝,曾在后宫搜查过妃嫔宫女许多次,鼻子比狗还灵,眼睛比鹰还准,在搜查上的经验比御林军丰富的多。
黎明时分,八名宫人均已搜查完毕,把查获的物件全部呈给流云。
丁少泽高声道:“留下百人看守吴家人,其余弟兄随本将军回宫赴命。”
昨晚御宴,今日早朝延时一个半时辰。
清晨,父子二人出现在皇宫的御花园,围着偌大的花园跑步,而后比试武功。
李严不但会武功且很高,这件事宫里宫外的人都知晓。他在登基之前,多次遇到刺杀追杀,有好几次是靠着自己的武功逃出生天。
晨练之后,父子二人去用早膳。
李南以前在小梨村时被徐淼淼教导的早起早睡、一日三餐,就很有规律,现在跟李严,也是如此。
李严注重养生,最不喜熬夜,除非极重要的国事才会连夜与大臣商议。
早膳之后,离上朝还早,李严在御书房亲自教李南看奏折。
“南儿,我刚才说话你没有听进去。”
“父皇,我在等师父搜查吴家的结果。”
“你到底年少,心性没那么沉稳。你看我就能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要不说,您能夺回皇位。儿子只能沾您的光。”
“你这马屁拍的,倒也对。”
一会儿,流云、丁少泽求见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