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经消失了两天,却无时不刻都占据着白亦非的大脑,他穿着血红的衣衫,佩戴着古朴的轻甲,一身打扮外表似乎与往常无二,但白亦非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他按步规划,一成不变的既定人生中,出现了第一个不受他掌控的变数,这让他的思绪时时刻刻被忘机的音容笑貌萦绕着,他在想,怎么才能摆脱她的控制,在想,怎么才能掌控她,让她真正变成自己的笼中鸟。
不知道忘机有没有骗他,到底是因为她打入他身体中内力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白亦非嗜血的欲望减弱了许多,对着那些甘美的少女,似乎全然失去了兴趣。
也许...并不是对血液失去了兴趣,只是,对除了忘机以外的人,失去了兴趣。只要一想到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予取予求,媚眼如丝,全身绯红的模样,白亦非便觉得自己冰冷的血液在沸腾,他在渴望着,渴望着狠狠干哭她。
他信步走出侯府,负手而立,淡淡道,“我要出去走走,备马。”身后的白甲军沉默,高效,立刻牵来了他的白马。
这夜,江上飘着两只幽幽的乌篷船,白亦非站在船头,夜晚的风吹的他衣摆猎猎,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圆润的月亮,他的内心却不够平静,约定的地点,已有人在等他。
白亦非走到另一条船上,衣摆一掀,就地坐在船沿上,“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偌大的江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白亦非不用压抑自己的声音,他原本似乎永远漫不经心的语气,因为多了一分急切显得格外真实。
戴着斗笠垂钓的男人是掌管整个韩国情报的探子——蓑衣客,他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一般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像他这样的人,都是左右逢源以求自保,在姬无夜与白亦非之间,蓑衣客从不偏向任何一方,所以白亦非时常私下找他要情报。
“侯爷前天才吩咐的事,今天就急着要结果,很少看到你这么迫切。”蓑衣客盯紧钓竿,因为有些好奇,倒是没有第一时间说正事。
“不该问的事,别问,你今天似乎很多话。”白亦非面色不虞,语气带着淡淡的警告,“你只需要告诉我,查到了什么,别告诉我,你找我来是为了说你无功而返。”
蓑衣客看着泛起涟漪的江面,感受到手上的重量,有鱼儿上钩了,“侯爷的时间宝贵,我自然不会做这等事,不过,确实没有查到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不管查到什么,你先说。”白亦非对忘机真的是一无所知,除了她这个让他耳熟的名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忘机,天宗前代掌门松珑子的关门弟子,年纪极轻,辈分却极高,实力不得而知,在江湖上从未有过实战记录,数月前结束闭关,现身咸阳相国府,据说深得吕不韦推崇,离开咸阳后便不知所踪。”蓑衣客慢慢说道,他将钓上来的鱼放在峪鱼篓里,虽然已经猜到白亦非见过她,但他明白自己不能问。
“有传言,她的容貌足以让任何见过她的男人,为她心动,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蓑衣客挂好鱼饵,又将钓竿甩向江面,他是随口一说,还是有意为之,白亦非并不知道。
他觉得蓑衣客这句评价半点不错,怎么可能有组织舍得派她去做一个探子,是白亦非太自负了,他明知道她有问题,却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一颗孤寂的心还是栽在了她身上,对她放松了警惕。
“只有这些,若是侯爷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天宗避世自封,几乎插不进人手,况且也没必要。”白亦非的沉默不语让蓑衣客感到心惊,他在庆幸自己刚才忍住了好奇心没有追问,看来...白亦非不仅见过她,跟她的关系更是不一般。
怪不得,他觉得她的名字很耳熟,原来他曾经听说过,道家天宗有一人入世,“我今天来找你......”白亦非话音未尽,但他相信蓑衣客能听懂。
“侯爷找我,自然是为了大计,天泽那边,正在聚集他手下的势力。”蓑衣客绝口不提忘机的事,就好像少女从未在他们的谈话中出现。
白亦非的船悄然飘来,他转身回到自己船上,蓑衣客查到的,还不如他自己对忘机了解的深,至少他知道她是为何而来,看来,要抓住这只狡猾小狐狸的尾巴,才能从她嘴里知道更多,他眼神微闪,她不是用天泽做借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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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凤把心思跟忘机说清楚以后,她也就不再阻止他加入计划之中,真正的替夜星做事,而且白凤在夜幕中向来我行我素,高傲冷漠,除了墨鸦不听任何人的话,所以白天他可以空出大把的时间去找忘机。
白凤乖巧的站在忘机身后,看着她在桌案上写信,神情专注,头发有几缕散落在肩膀上,看起来静谧而又美好,“话已经给驱尸魔带到了,不过李开的尸体被他带走了,似乎,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李开的尸体。”
“那个驱尸魔的能力有够诡异的,居然可以操控尸体,就算你提醒过我们,还是吓了我一跳。”白凤抿了抿嘴,并不担心自己的碎碎念会叨扰到忘机,因为她专门对他说过,分享是信任的最高体现,她很高兴白凤愿意告诉她,他的想法。
“起死人,肉白骨。百越,湘楚之地,一直有千里赶尸之说法,黄泉碧落,百鬼夜行,驱尸魔便是隐巫之首。”少女的清冷和男人的邪魅在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说着近乎一模一样的话。
忘机停笔,将密信用卷轴封好,这是她借用后世西方设计的密码筒仿制而来,用来保密再合适不过,“无形,把这封信送回秦国,务必亲自送到师哥手上。”
“可是,韩国这边...”无形接过卷轴,面露难色,他是忘机的死士,当然最希望留在她身边。
“有墨鸦和白凤在,足够了,你要学着信任同伴。”忘机摆摆手,这封信很重要,阔别秦国数月,还是她第一次亲手给嬴政和盖聂写信,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生气,大约是不会吧,她有些心虚的想着。
白凤如有荣膺,认真的点点头,“无形你放心,我们两个绝对有能力做好她吩咐的事,论对韩国的熟悉,没人能超过我跟墨鸦。”
墨鸦半跪于地,他刚刚汇报完昨夜的所见所闻,当然,略去了夜星的部分,白亦非说出了忘机曾经说过的话,让他侧目,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血衣侯。
忘机前几天曾经独身探访过白亦非的侯府,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沐浴,让他心里有所明悟,不过,任凭他容颜俊美,权势滔天,武学超群,那又怎么样,终究是外表光鲜内里垂垂老矣的朽木,白亦非跟她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能陪在忘机身边的,只有他们。
“不知道这几天,我们的老朋友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白亦非漫不经心道,想要找到忘机,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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