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二郎见色起意,才会觉得江四娘是任人采撷的娇花,可在他看来,寻常娘子做不到那样从容地包庇逃犯,更难有她那样的机敏过人……位江四娘瞧着可不是省油的灯。
……
江苒依依不舍地同那马儿道别,提起裙子进了珍宝阁。
珍宝阁内布局精巧,一楼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首饰珠宝,便是在白日,里头也是拉着帘子,各处都燃着暖融融的油灯,直把整个室内照得灯火通明,陈列柜亦是珠光宝气。
一进门,便见一众锦罗玉衣的小娘子们挨挨挤挤地占满了整个珍宝阁,几乎整个定州城里头,最煊赫的那几家所出的娘子都站在这儿了。
江苒进屋时,侍女替她打起了那门口的珠帘,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之下,娘子们纷纷嘟囔着“不是同掌柜说了不叫闲人进来”,回过了头。
娘子们都生得美,如今次第回身,便仿佛一副徐徐拉开的画卷,仿佛春日的万紫千红都在在屋子里头盛开,万种风情皆汇于此。
可便是万种风情,等穿着紫罗裙,簪着红凤钗的江苒往帘子前那么一站,便是万般春色皆落寞,唯她一人熠熠生辉。
屋内原先热络的气氛忽然为之一滞。
没有人愿意轻易做了他人陪衬,当日花朝节江苒一鸣惊人,到底穿了男装,不比今日盛装而来给众人震撼的多。
却唯有一人神态自若地同江苒打了招呼,“四娘来了?今儿倒巧,早知你来,我便同你一道,路上也有个人陪伴凑趣。”
这说话的是那日花朝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蓝娘子蓝依白,江苒便对她笑了一笑。
正是气氛凝滞间,只闻见一声轻笑,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楼上下来个气度娴雅、容色俏丽的娘子。
一时间僵局被打破,屋内娘子们纷纷上前去,热络地招呼道:“蒋娘子来了,真真叫我们好等。”
蒋蓠在众人簇拥下,走到一侧去瞧那些珠宝,她衣裳首饰皆与室内众人不同,容色又最为出挑,带着相府的煊赫权势才能养出的金尊玉贵,说话便懒懒的,“不是说今儿封了场子,不叫闲人进来么?”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江苒一眼,便是有意轻慢,给她当众来了个下马威。
她起了个头,旁人自然知道要怎么做,便有个娘子接了话茬儿,话里话外都带着挤兑意味,笑说,“蓠娘你不知道,这是江司马府上的四娘,江四娘一贯深居简出的,不爱同我们姐妹们玩呢。”
江苒轻轻看了一眼这说话的人,瞧着眼生,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
小门小户出身的娘子,要想在闺秀圈里博的一席之地,要么自个儿争气,要么就寻个可靠的主子为她鞍前马后,通俗点说,便是当人的走狗。
江苒心平气和,只觉得自己没必要同一条狗计较,她甚至笑了笑,对那娘子说,“你这样的,我的确有些看不上,自然不同你玩,如今倒很不必把旁人拖下水。”
这话十分妙,看不惯那人的娘子们纷纷都暗笑起来。
蒋蓠却不喜欢这样,于是她开口道:“原来是江司马府上的四娘子,倒是巧了,年关才见过世叔来府上拜谒,江相拒见了几回,终于才收了礼物,东西虽不名贵,倒也有几分野趣。”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是江司马那是什么人?整个定州城数他最能钻营,他同京城江府那是一表三千里,就这样远的不能再远的关系,还巴巴地年年去拜谒,不就是凑近乎,想要沾光吗?
江司马到处标榜自己同相府的关系,可如今蒋蓠在此,她看起来,好像是完全不打算给江苒全了这半分香火情啊。自然,她是正儿八经的相府唯一的女郎,江苒在她跟前,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这一句话说完,有敏感些的娘子们,便没忍住捂着手帕“噗哧”地笑起来。
蓝依白有些担忧。她觉得江苒是个直率的性子,唯恐这样的场面她应付不来,便忙抬眼去瞧她。
出人意外的,她瞧见的却是满脸平静的江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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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作者的生日,但是最近忙于当社畜,还要兢兢业业地带孩子,唉,苒苒委屈,作者比她还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