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璧看着庄崇光的举动,“你的法术很高啊。”
庄崇光不再说话了,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张光璧磕头。
张光璧犹豫不决,终于把庄崇光扶起来,“你先告诉我崂山派怎么了,你的师父是如何遇难的。”
庄崇光额头鲜血淋漓,眼睛通红,只是问:“张真人肯去崂山一趟吗?”
张光璧皱起眉头,崂山派是名门正派,本来和民间的一贯道互不往来,现在崂山派一定有巨大变故,让自己一个外人去解决,情理上说不通。
但是眼前的这个庄崇光,一片赤诚之心,也很难违逆。
张光璧统领一贯道,已经在道教界声名大震。只是没想到真的有道教正宗来恳求自己帮助。
而庄崇光眼看着佛堂里的大钟的钟摆摇动,似乎每摇动一下,他就绝望一分。庄崇光看着张光璧慢慢的说:“如果真人不答应,我也只能死在真人面前。”
张光璧嗔怒的对着庄崇光说:“你刚才说了什么话来着?”
庄崇光一听,顿时来了希望,眼睛放出光芒,“我的命是真人的,已经没有自己赴死的资格。”
张五福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说:“真人还没有应允你。”
庄崇光却管不了这么多,破涕为笑,“真人已经应许我了。”
张光璧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我就跟你去崂山一趟。”
庄崇光一口气从胸口中长长的吐出来,委顿的坐在地上,但是随即又爬起来,看着张光璧激动的说:“我们崂山一派,铭记真人的恩惠。”
张光璧摆手,“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和崂山有交情,而是看重你的忠义。”
庄崇光立即垂首,“从今往后,我终身跟随真人。”
“你有什么资历?”张五福正要出言相讥。
“五福。” 张光璧对着张五福说,“给我准备一下。”
张五福眼睛瞪得老大,知道张光璧心意已定。只好去收拾张光璧的随身的法器和行李。
一盏茶后,张光璧和庄崇光来到大门口,张五福已经牵了两头驴子,张光璧和庄崇光骑上驴子,向着崂山而去。
行走了几步之后,张光璧突然对着庄崇光说:“小子,你要记住,你的命,从今而后,就是我张光璧的了。”
张光璧凭着庄崇光一腔热忱,就决定帮助这个年轻的崂山道士。把济南总坛的事物交给张五福打理。
庄崇光不停的驱赶驴子快速行走,看来是十分惦记崂山派的危难。
走了第二天,张天然对庄崇光说:“我不问,你就不说,道教养性的修为也不错,也难得你来找我助拳。。。。。。。在崂山多少年了?”
“我老辈子人闯关东,父亲在绥化做小买卖得罪了当地人。。。。。。”庄崇光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父亲是涞水县义和团巽字门的大师兄,杀了不少洋人,被朝廷追捕,要砍头。”
“所以你父亲带着全家躲到了绥化,”张光璧想了想,“你父亲身上也是带本事的。”
“我父亲死后,我妈嫁给了当地一个蒙古马贩子,”庄崇光说,“蒙古人脾气不好,天天揍我。我气急了,一把火把他的马厩给烧了。”
“你父亲怎么死的?”张光璧问。
“跟一个萨满斗法,输了。”庄崇光说,“我爹说他死的不冤枉,让我别报仇。”
“他不是不冤枉,他是怕你斗不过那个萨满,”张光璧猜测,“你爹都是巽字门的大师兄了,普通的萨满斗不过他。你爹是得罪了当地的什么人。”
庄崇光垂头说:“我烧了马贩子的马厩,蒙古人要杀我,我妈护着我,让我跑了。”
“你也没处可去,”张光璧替庄崇光说了后面的话,“只能回涞水老家,你爹既然会法术,肯定和崂山有点渊源。你一来二去只好去投奔崂山,投在李菊农的门下,做了道士。。。。。。。我说的对不对。”
“真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庄崇光连连点头。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张光璧眼睛看着庄崇光,“你师门出了什么事情?”
庄崇光神情黯然,“我师父也死了。”
“被什么人?”张光璧不等庄崇光回答,继续说,“崂山派在山东靠海,根源上是全真,应该不会得罪什么其他的教派,难道是隔海相对的日本人?”
庄崇光不说话,看来张光璧猜对了。
甲午海战之后,无数日本术士都跨海来中国,在山东范围活动,根源上就是甲午海战的缘由,甲午战争中,崂山派的高手参加了冥战,最后在在黄海上损失殆尽。
因为中国海上的术士本就不在北方,而南方的巡海的术士都被沈葆桢拉拢到南洋水师。沈葆桢在甲午海战不肯与丁汝昌汇合,那群巡海的术士也就不能跟着北上。
这个事情在术士中都明白,崂山派是北方的道教大宗,但是本事不在海上,只是海战爆发后,崂山派的道士只能受命参加冥战。而日本舰队上的术士是避水流门派,也有叫断水流的说法,是治水的高手。
崂山派的道士如果在陆地上,绝不会输给避水流,可是在海上,崂山派道士的本事施展不出来,处处被避水流压制。即便如此,崂山派仍旧和避水流恶斗了很久,苦苦支撑。最后的结局中国人都知道,甲午海战,中方一败涂地。
而崂山派整整一代高手,几乎全部葬身于海上。
庄崇光的师父李菊农,师兄邹全阳等人,都是当年的小道童,没有跟随师长到了海上参与冥战,得幸保留了崂山的传承。
经过三十年慢慢发展,崂山派逐渐恢复元气,但是很多高深的法术,都跟着老一辈的道士隐没在大海里。年轻的道士,也看不懂先辈留下来的道籍和法术秘笈。只有李菊农和邹全阳靠着天资聪慧,领悟了很多已经失传的道术。
张光璧在山东境内组织一贯道活动,虽然一贯道是民间宗教,于崂山派正宗玄门并不来往,但是对崂山这几十年的兴衰还是有所了解。
庄崇光对张光璧继续说道:“我师父李菊农,师叔邹全阳一直在努力挽回当年佚失的法术,其中有一个七星御鬼术被我师父参修多年,终于悟到了法门,于是师父把教务交给了我师兄王真吾,和师兄邹全阳、阎全德、王全恩,师侄于真坪、郭真诚、胡真宣七人进入白云洞闭关参悟七星御鬼术。”
“哦,”张光璧看着庄崇光,“崇与全字同辈。你年纪虽然很小,但是辈分不低,你应该是李菊农的关门弟子。”
张光璧说的没错,李菊农是旋字辈,的确是崂山辈分最高的道士。
庄崇光一路上把李菊农、邹全阳、阎全德、王全恩,于真坪、郭真诚、胡真宣七人在白云洞闭关参悟七星御鬼术的事情说了。
七人正在即将参透七星御鬼术之前,白云洞来了一群日本人,日本人的法术厉害,生性残暴,而崂山派七人中,只有李菊农和邹全阳的的法术高明,其他的五个道士,在日本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