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看着面前的陈清和, 眼中只有淡淡的疏离和不喜,这和陈清和想象中自己来看刘氏那种喜出望外的样子完全不同, 陈清和觉得自己脸上无光,皱眉道:“我们进去说吧。”
他还是要面子的,在外面说的话,若是刘氏不同意对他发脾气,那还是会让下人看笑话的。
刘氏冷笑一声,陈清和变了,已经变得自己不认识了,再也不是年轻时那个温柔上进的人了,随着年龄越大, 陈清和越来越爱面子。
“不用, 你进去只会扰了菩萨。”刘氏毫不客气地道:“就在这里说吧, 你若是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我就当你没有来过。”刘氏其实是有些心寒的,夫妻这么多年, 陈清和这些年越来越不踏入自己的院子, 整日和吕氏厮混在一起,每次踏入她的院子, 一定是有事情找她帮忙,想来这次也是一样。
陈清和看着刘氏不让自己进去,心中有些烦躁,以前的刘氏虽然整日里瞧不起人, 但是却从没没有将他拒之门外过,如今他连刘氏的屋里都进不去了, 这还是夫妻吗?
不过看着刘氏冷脸的样子, 陈清和也不能转身就走, 他答应了吕氏,若是不办,也是不行,当然他也想要让安国公夫人从中说和,好给自己留更多的时间。
“我听说你与安国公夫人相熟?”陈清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不错。”刘氏自从对陈清和心灰意冷后,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外面的事情了,只是专心礼佛,所以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清和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喜,赶紧接着道:“我和永嘉郡主之间有些误会,想要安国公夫人帮忙从中说和,此事还要劳烦夫人出面,帮我求一求安国公夫人。”
陈清和说的简单,但是刘氏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永嘉郡主随着安国公夫人一起来燕云了?”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还不知道安国公夫人和永嘉郡主来燕云的事情。
“是的,永嘉郡主现在是监察御史,监察燕云,她和吕闻在华庆县有些误会,将吕闻逮捕了,还不让人探视。”陈清和接着道:“吕闻虽是我的人,但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还是请夫人从中说和,让永嘉郡主不要误会的好,再者吕闻到底是吕氏的弟弟,吕氏毕竟为我生了孩子,她想要求我见吕闻一面,这还要求夫人帮忙求情。”
刘氏看了一眼陈清和,眼中只剩下悲伤和怒气,以及心寒,“两年不来我这,如今你竟是为了吕氏那个贱人来我这,你当真是好极了!”如果陈清和只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找她帮忙,刘氏虽然会觉得陈清和有事才会献殷勤,觉得厌烦,但多少还能够接受,但是如今陈清和是为了自己的妾室来求她帮忙,这只会让刘氏觉得恶心。
陈清和听到刘氏不答应自己,将话题扯到三人的恩怨上,微微有些不喜,“我只是在和你就事论事,吕闻毕竟是我的人,知道我不少事情,他被捕了,我也会被牵连,你就当帮帮我,不是在帮吕氏。”陈清和觉得帮吕氏是在帮自己,在这个家来讲是公事。
刘氏听后冷笑一声,道:“你堂堂正二品大员,燕云布政使,想要让吕氏见吕闻一面轻而易举,哪里用得着求到我这里来?”她凭什么去帮吕氏,吕氏仗着自己生下幼子,不将她放在眼里,屡次三番地给陈清和上眼药,她和陈清和闹到这个地步,吕氏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
陈清和知道刘氏这是摆明了不想要帮忙,也知道刘氏心里有怨气,若是放在之前,陈清和早就甩袖而去,自从他成为二品大员后,他越来越不想要看刘氏的脸色,也越来越不耐烦哄刘氏了。
只是现在,为了自己,陈清和还是要哄一哄的,“你莫要生气,我如今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永嘉郡主看守吕闻看守地十分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而且你就算不为了吕氏,也该为我和为阿遇想一想。”陈遇两个人的儿子。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刘氏的软肋,陈清和和刘氏夫妻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刘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陈遇早就已经成婚生子,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如今也在外地为官。
刘氏其实心中很明白,陈清和若是不到山穷水尽了,也不会来找自己去求安国公夫人,她可以对吕氏漠视,对陈清和不理会,但是她不能不理会自己的儿子。
另一边,薛夷光知道陈清和见了胡族密使后,心中感叹,不管陈清和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薛夷光都不得不造作防范。
“郡主,我们可要逮捕贺楼兰?”暗探问道。毕竟只有抓了贺楼兰,他们才能知道陈清和到底有没有叛国,而且贺楼兰可是知道不少胡族的机密,将贺楼兰抓捕,也能套出不少东西来。
“不用。”薛夷光摇头道:“想要知道陈清和有没有叛国,他接下来的举动就会告诉我们,让贺楼兰回去,让他将陈清和的意愿带回去,我们将计就计。”说到这,薛夷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对胡族薛夷光绝不会心慈手软,她一直很赞同陈汤的那句话“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