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必须出宫,这事还没有结束。”
“公主,好痛。”
文姜没有在意到自己抓住小桃的手已经用尽了全力,“小桃,我们没有时间了。要快,快!”
她冥冥中感到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趁齐国群臣正与姜储儿议事,她与小桃换了男装,从钩弋宫的密道溜出了宫。
以鲍叔牙的作风,他绝不会错失现在的良机,步步为营是他谋划的风格。她护不了姬允,但不能再让重耳身处危险之境,想到此,她勒紧了马缰,不顾手上已经拽出了血印,只一味的策马扬鞭直奔莒国边界……
仰望天空,零星点点。她苦笑,如此微弱的光芒怎抵得过黑夜的覆没?
幸而重耳没有住在小白的府上,文姜跌跌撞撞的下马,却见重耳正迎着曙光收他的药草。
她丢下马朝他跑去,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傻瓜”他低语着,嘴唇摩挲着她的光洁的额。
“快走。”她牵起他的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的手”他看见她白皙的手掌被缰绳勒出的血痕,也不敢用力握紧。
“重耳,你听我说,我是齐国公主,嫁了鲁王姬允,现在我兄长齐王杀了姬允,所以……”
还未等她说完,重耳便俯身吻住了她的小嘴,太久了,整整三年,他从未这样紧紧抱过她。
“别”文姜被他吻的气息紊乱,“我担心的你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了,恐怕已经有人通知了三哥,所以你必须离开这里了。”
重耳就那样深情的看着她,千言万语都化在他的眼神里,令她心痛又不舍。
“等我。”
她朝他笑着点头,却将马缰放到了他手里。
他捧起她的脸颊又吻了吻,才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小桃的马术一向不如文姜,直等重耳离开,小桃才气喘吁吁的下了马。
“公主,刚才我看见重耳公子……”
“嘘”她朝小桃做了个手势,“他是谁,他去了哪,我们以后都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小桃说的斩钉截铁,这位公子救过她和桑榆的命,这次就算撬开她的嘴,她也不会说的。
黎明咬破夜的唇,将那抹血迹留于天际。
一队人马步伐整齐的朝文姜所在的方向传来。
“小桃,我们走。”
“诺。”
乌黑如泉的长发盘在头顶,一袭男装也遮掩不住她袅娜的风姿,玉钗松松簪起,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小妹,你怎么,在这?”小白侧身下马,显得很吃惊。
“三哥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不可以在此处?”文姜淡淡一笑。
小白知道她是与自己赌气,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钩弋宫哪能困住我的小兔子?”
文姜很想回应他,但此刻的她心中充满太多疑问,他究竟还瞒着她多少事?是不是天下比她还重要?
“让你受苦了。”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死死圈住。
她不落痕迹的推开他,“三哥见谅,小妹正在孝期。”
他吃惊的看着她,她从未忤逆过自己,他甚至怀疑她还未回魂,但是她眼里的坚定和悲伤却落在他的心上,仿佛狠狠刺了他一剑。是谁?她在为谁悲伤?这念头犹如毒蛇,一旦兴起就再难泯灭……
他的眼神渐渐发冷,“带公主回莒国。”
凄冷的雨夜。
文姜轻轻拨弄着蜡烛灯芯,她转头看一眼漆黑的窗外,放下手中的竹简往床榻走去。
“小妹“
一听是公子小白的声音,文姜顿时坐直了身体,“三哥,我已经,歇下了。“
“小妹,明日就要送你回齐了,三哥想和你说会话。“
文姜一身素缟,理了理头发,起身去开了门。
“怎么不说话?“小白径直走进屋,盘膝而坐。
“没有。“她低着头,拼命压制住心里的各种疑问。
“我们三年未见,小妹是不愿见我吗?“ 他抚上她的手。
她抬眼看他,斜飞的英挺剑眉,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此刻却温柔如流水,俊美的让人惊心,“三哥,你瘦了。”
他攥住她的手,“小妹却是一点没变。”
“啊——”她吃痛的惊呼一声。
“怎么了?”他摊开她的小手,早晨被缰绳勒破的手掌一道道凌厉的血痕正落入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