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重生宠妻 寒花一梦 4292 字 20天前

余氏呆呆的屋子里独自站了许久,心情复杂。她到底清楚,这个儿子往后就是她最大的依靠,毕竟丈夫靠不住。可要是儿子也靠不住了,往后该怎么办?余氏愣愣的走出屋子,脑子里也有些空空的,没要人跟着,不自觉间走到了外书房。

穆三爷今天休沐,应在府中。余氏听到书房里似乎有些动静,当下顿住了,就站在窗根子底下听了会。恰似魂不附体的余氏,半晌才回过神来屋子里面原是有一对鸳鸯,尤不知外头有人,正在翻云覆雨的兴头上。

她如何就嫁了个这样的丈夫,如何又生了个那样的儿子?!余氏叩问着自己,便觉得立不住,一个错手,将个摆在杌子上的盆栽不小心打翻在地。突然的响动惊得书房里头的动静停住,余氏闭了闭眼,转过身,快步离开。

穆家三爷穆承幸捂着凌乱的衣服从书房里头出来看,只瞧见个余氏的背影。他再看到地上被打翻的盆栽,骂一声晦气却不以为意。折回书房里却只床上美人说无事,又是一阵嬉闹玩闹,直至彻底尽兴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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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立昂新得了两盆红梅盆栽,第一想到送给自己姐姐赏玩,前一天让人请穆语蓉过去,也是为的这件事情。今天早上,穆立昂便吩咐人将盆栽送到穆语蓉这儿,她忙完这一阵,才有空好好欣赏。

两盆梅花被搁在向阳处,弯曲却遒劲的枝干之间,怒放的花朵极尽艳丽,含苞待放的又极显娇美。却说今天并没有出太阳,不若一衬之下,应是更加好看。

略看了半晌,到底看不出一朵花来,外头有些冷,养娘劝她回屋歇息。穆语蓉无可无不可,正欲抬脚进屋,却看到余氏恍恍惚惚从外面走了进来。先前她离开还是心情不错的,这会儿过来,又是这么样的一副神态,穆语蓉便没有进屋,只站在外面等着余氏。

余氏走到穆语蓉面前,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穆语蓉看她这般,也不多说什么,请她进屋去坐,叫人送了热茶过来。余氏依旧呆呆坐着,不多时,养娘得了话进来,便悄声与穆语蓉说了回余氏的遭遇。穆语蓉心下明了,又让养娘暂且在外面等着。

“三婶喝口热茶。”穆语蓉将茶盏递到余氏手中,自己在炕床的另一边坐下,顺手捞过袖炉捂了捂手,见余氏愣愣的喝了口茶,便说,“东西我已经让人取了,等晚些时候再给您送过去。”

余氏在外面游荡了许久,早已手脚冰凉,灌下了一口热茶,兼之这屋子里暖和得很,终于醒了醒神。慢一拍才反应过来穆语蓉的话,而后又发觉自己竟是走到了南秋院,一时竟更加的恍惚。

她的丈夫不中用,她的儿子不中用,跑来找侄女做什么?偏偏是想到这些,余氏意识到自己也一样是个不中用的。既管不住丈夫,也管不住儿子,甚至活得连自己的侄女也远远不如。那她的女儿呢?

想到这些,余氏的眼睛里越是一片死气沉沉。

穆语蓉很有耐心等着余氏开口,也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只始终不曾多说什么。两个人又这么在沉默中过了片刻时间,余氏不知道想到什么,眯眼对穆语蓉说道,“养虺成蛇,是我错了。”

话音落下,余氏兀自起身,头也不回出了出了穆语蓉的屋子。养娘在外面,见这位三夫人竟似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没头没脑,还以为自家小姐对三夫人说了什么。一问之下,原是并非如此,养娘却也照着穆语蓉吩咐,喊了个丫鬟,跟着余氏去了,只说放心不下,让看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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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走后不多时,休息过一夜,章珣容光焕发站到了她的面前。他也不磨蹭,见着穆语蓉,便笑着说,“我的马车就在外头等着,你这会有事没有?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穆语蓉一笑间只摇了摇头,便让章珣略等一等。她进屋换过了一身衣服,稍事梳妆,穿上鹿皮小靴,再裹上章珣原先送她的那件斗篷,告了一声老夫人,便什么也不问,随着章珣出了门。

章珣在马车里备下了热茶与点心,似生怕穆语蓉渴了饿了。穆语蓉却更在意他是否按时吃药,伤口情况如何。马车一路走得平稳,穆语蓉听着外面的响动,辨认着,觉得自己应当是来过这个地方。

等从马车上下来,穆语蓉便知,自己确实曾来过一回。当时她猜测,这儿是独属于章珣的别院,如今看来,她那时没有弄错。管家小厮与丫鬟们婆子依旧聚到院门口迎接,请过了安,又很快退下且再不到他们眼前晃。

一时间,四下无人,章珣淡定的牵住穆语蓉的手,带着她往别院内走去。上一回来,便得了个不小的惊喜。这一次又是什么?穆语蓉满心期待,拿眼偷看章珣的时候,偏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不觉笑起来。

直走了许久,到得一处月洞门外,乍入眼便是堆叠的假山拥簇着一汪水池,且还听得见潺潺水声,一眼之下,便让人以为里面应别有洞天。章珣停住了步子,穆语蓉跟着驻足,她往里面看了两眼,不知为何停下来,当下又听到章珣说要她暂时闭眼。

穆语蓉扬了扬眉,章珣却捏捏她的手心。穆语蓉笑着低头,顺了他的意,轻轻阖眼。章珣但笑,牵着她穿过月洞门,为她引路,穆语蓉十分老诚地没有偷看。

这之后却感觉也没有走多少步,章珣又停了下来。接着他松开穆语蓉的手,站到她的身后,却在半拥住她的同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穆语蓉心想,应该是到地方了,章珣已凑至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松开手,你就可以睁眼了。”穆语蓉点一下头示意自己明白。

章珣温热的掌心随即从她的眉眼处挪开,穆语蓉缓缓的睁开眼。淡定如她,依旧被一瞬入眼的景象惊呆了。

☆、第61章 惊喜

穆语蓉发呆之际,章珣已经牵着她的手,朝着离他们不过十来步远的那间独立屋子走去。

这是一间独立的屋子在庭院正中的屋子,应只用琉璃为料构筑。即使此刻没有阳光的照耀,琉璃砖墙与琉璃瓦依旧熠熠生光。从晶莹剔透的门墙朝屋子里看,却是一派姹紫嫣红、春光融融,间或有鸟叫声传出来。

一间琉璃花房。穆语蓉在心里给它下了一个定义。踏入花房,便仿佛从冬日直接跨到了春天。她被章珣牵着,在错落有致搁着不同花卉盆栽的琉璃架子间穿过,满目翠绿与艳丽,又有馨香扑鼻。矮处种着的又是藤蔓,便直接攀着琉璃架子一路而上,织就出一壁又一壁绿底花墙。

章珣将穆语蓉带到了屋子的正中心,却是处开阔之地。琉璃架子似乎是比着章珣身高做的,而穆语蓉走在其中,只觉得被淹没了。这会那一堵堵花墙却远了,眼前依旧是琉璃做的桌椅,又并着一处美人榻。

惊讶之余更目不暇接,穆语蓉想要仔细的看一看这个精心筹划,不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与财力,以及必然令章珣付出许多心血的地方。如果说看重的是心意而不是东西,倒好似将东西辱没了。

她内心确实有一点震撼,因为这样的一个非比寻常的惊喜。或者更应该说这样的一种可以感觉得到的,想要给你我可以给的最好的无言心思。是在她毫不知情也毫无所觉的时候默默准备的……

穆语蓉转过身,稍稍侧了脑袋,有一点点含羞带怯的意味,仰头望向了章珣。尚且记得最初几次碰到章珣时,她曾想,这是个仅凭通身气度便可叫人痴迷的少年郎,却觉得与她无关。可到头来,她的心终究仍一次又一次被这个人所撩拨。

章珣也低头看她,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探究,似乎想要听一听她的感受。穆语蓉垂了眼,抿唇,兀自思考片刻,还未说话,章珣已先开口。

“我能够给的都愿意给你,身也给你,心也给你。你若要这命,便也给你。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嫁我可好?”

穆语蓉抬眸,对上的是章珣温柔的注视。她一瞬悟了,心中震撼更甚。穆语蓉想,他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也是一个尊重她的人。他费心费力,造出来这样的一个用来消遣的琉璃花房。并在这里,庄重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又仿佛是为了留下一段彼此都必将铭记的回忆。

嫁给这个人,会得到一些东西,也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更不得不面对一些原本与她无关的人与情。可能会有一些身不由己,还会有一些无可奈何,会要做出一些牺牲,也可能不会那么的安定。

但她没有一味索取却什么都不肯付出的道理,她明白自己的心,也从来觉得自己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穆语蓉隐隐感觉到了,章珣或有夺位之心。若是如此,她所知的许多事情多半会出现变化。章珣真有这样的心思,也绝对不是她应该阻拦的。

穆语蓉没有即刻回应章珣的话,他看起来并不着急,仅仅是等待她的回答。有些话无须明说,也彼此都清楚。因为足够在意,所以会更慎重。他本可以不问,却知道她足够聪明,考虑的东西并不会比他更少。娶她,并不需要他付出多少,可要嫁给他的人并不是。

“好。”

轻柔的话语入耳,章珣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下,即便这就是他预想之中的答案。穆语蓉看他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却只是莞尔一笑,拉过他的手掌,慢慢地写下了一个字,又轻声说,“明年花更好,愿与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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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过后,三年前出征安定边关的大军将于开春班师回朝的消息便散了开来。后来消息变得更加确定,本便是桩极好的事情,到了大军入城的当天,百姓们更是纷纷涌上街头,一睹大将军们的风采。这其中,年纪轻轻的章珣与霍承毅自然是最为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人物。

已是入了春,倒有些春雨绵绵的意味。夜里下了雨,早上将将停住了,这会儿青石板的路面上仍是湿漉漉的。被风雨打落的花朵被践踏得与泥土混作一团,再不复先前的娇嫩。日头出来了,原本天地之间雾蒙蒙的一片也早已变得清明起来。

纵然街道两旁是百姓们的欢呼与吵闹声,从长街走过的将士们却无一不是面容肃杀,昂首阔步安静向前。马背上的大小将军们亦是气贯长虹,虎虎生威。

穆语蓉站在望满阁的三楼临街雅间的窗户旁,看着长长的队伍从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目光却只追随着章珣而去。他虽年节前便已回了临安城,但明面上来说并不是这么回事,因而等到大军到了临安城外的当夜,便又回归队伍,只等今日随其他人一起入宫面圣。

当章珣的身影再看不到时,穆语蓉转头看一旁的顾明珠,瞧她还愣愣看着下面,便轻轻推了推她。顾明珠回神后意识到自己方才多少失态,便笑了笑,道,“总算回来了。”等了这么三年,哪能说半点都不辛苦?

穆语蓉见顾明珠情绪不稳定,正想要打趣她两句好叫她散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便有人没有一声招呼推门进来。两人一时皆转身去看,只见一名青年男子迈步至她们面前。

来人穿着一身玄色麒麟纹云锦长袍,腰间束着同色金线滚边嵌羊脂白玉腰带,又系一枚缀着明黄穗子且足有半个巴掌大的红白圆形血玉,金冠束发。其身量亦是修长,容长脸儿,一脸兴味只眯眼盯住穆语蓉,手上还在把玩着一枚碧玺扳指,目光中透出对穆语蓉浓浓的兴趣,却又含着几分阴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