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就好。
车厢灯光骤然加强,在骤然加强的光线中他睁开眼睛,眼睫毛可正长,又长又密的,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手铐上。
把手递到他眼前,软着声音:厉列侬,疼。
手铐把她的手腕都勒出了淡淡的红印子。
一解开手铐,双手就迫不及待活动开了,伸向前面的手手腕被轻轻握住,往着灯光最明亮的所在。
这下,手腕上的那些红印子更加明显了,修长的手指一一从上面划过,顿了顿。
“回去给你擦药。”这是厉列侬说的第一句话,声线带着轻微的沙涩。
淡淡的葡萄酒醇香随着那声线在车厢里晕开。
“喝酒了?”
“一点点。”
那么……
“女军官们穿制服吗?”眯起眼睛,西点军校的男学员军装是灰蓝色的,而女学员是较为女性化的湖蓝,想象着被湖蓝色制服包裹着的躯体,□□又不乏英姿飒爽:“她们看起来一定很性感。”
没有回应。
该不会是怕她吃醋吧?拉长声音,娇嗔:“这又不是有多难回答的问题。”
“不知道。”干脆利索。
此时此刻,连翘心里为那些女军官们默哀,厉列侬他们那一届可是出了几名美人儿呢,美丽又有能力。
“那你的校友们带女伴参加吗?”又问。
“嗯。”
“她们穿礼服出席吗?”
“好像是。”
好像是,那么就是不大清楚,没有去注意了,连翘咧了咧嘴。
其实那些问题她丝毫不好奇,现在的状况等同于妻子在变相的打听自己丈夫的女同事们,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小小心思,就怕自己的丈夫被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的女同事勾引走。
许戈在运用这种小心思上可是如火纯情,许戈……又,又来了。
不,不,这一刻她想当连翘,大多时候都很安静的连翘。
闭上眼睛,头搁在他肩膀上。
十点半左右时间,车子停在了那幢白墙红屋顶的建筑门口,厉列侬并没有急于下车,他维持之前的那个姿态静坐着,连翘也懒得动。
小会时间过去,有人敲打车窗玻璃。
高云双手里拿着她掉落的一只鞋站在车门外。
让近卫队的三好学生去帮她找鞋会不会大材小用了一点?不过,连翘还是理解的,她那双鞋好像花了不少钱。
1942年轻的领导人很节俭。
“厉先生就只有两套礼服,夏天那套浅色的,冬天那套是深色的,厉先生的皮鞋进过修鞋店不是什么新鲜事,比起厉先生,厉太太就……”这是某天连翘从1942的几位女成员口中听到的话。
那应该是新来的成员,老成员们从来不提厉太太的事情。
连翘觉得那几位女成员说得没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拉斯维加斯那些出手阔绰的女人们给传染了,拉斯维加斯的女人们在购买奢侈品这方面毫不手软,生活也奢侈得让人咋舌。
很不幸的,连翘就是这些女人当中的一员。
去年圣诞月,连翘被自己的开支给吓到了,据说,她那个月的消费相当于非洲一千五百名孩子从出生到他们成年的开支。
看着账单,当时连翘十分的心虚,背过身去给自己爸爸打电话,电话没有接通就被拿走了。
“不需要。”他和她说。
“可……”心虚不已:“可这样会不会害你被……害你……名声不好……”
“你是厉太太。”
厉列侬当时的那一句话让连翘觉得那时的圣诞红是最温暖的火焰。
冲着厉列侬咧嘴一笑:“谢谢,那鞋子我很喜欢,刚刚丢失时我还很懊恼来着的。”
看也没看她一眼:“把鞋脱下来。”
呃……看着厉列侬,就是没有去脱鞋。
也许是因为她迟迟没有脱鞋让1942领导人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手直接落在绑在她小腿的丝带上。
拽住那个蝴蝶结,一拉,鞋就离开她的脚。
“厉……厉列侬,你……干什么?”就这样,连翘眼睁睁看着厉列侬把她那只鞋交给了高云双。
让连翘觉得讶异的还在后面。
“把它们丢掉,有多远丢多远。”理也没理会她,厉列侬径直对高云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