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看着他们脸上的兴奋不像作假,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但随即心里又有些迷茫。
那天,阿尔芒脸上一副轻松的样子,显然并没有把这件学生间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等她回家,他已经做出了去参加晚宴的安排。
她总觉得阿尔芒是在用她这件事做契机跟利马家族扯上关系什么的,可是何必呢?
就像诺南刚刚说的,就连他们这些偏远城市的平民富商都知道帝都有一个获得了爵位的主教,他已经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了,还需要这样攀扯皇室吗?
她不懂这些政局中的纠葛,着实伤了一会脑筋,但是看着身边小伙伴们快乐的脸,也干脆丢开了烦恼,加入讨论。
管他呢,反正阿尔芒也不可能把自己养肥了杀掉,就去玩一玩好了。
皇宫。
富丽堂皇的卧室里传来了砸东西的破裂声,面容娇美无比的贵妇人正端坐在绸制小沙发上发火,地毯上碎裂的名贵瓷器显然就是她的杰作。
这位夫人一头金色的卷发扎起高高的发髻,其上点缀着羽毛和巨大的花朵,香气扑鼻,她穿着紧紧束腰的长裙,雪白丰腴的胸口被推挤得高耸,正气鼓鼓地起伏着。
“真是欺人太甚。”她信手一挥,又打翻了另一个茶盏,涂着鲜红蔻丹的雪白手指沾湿了水,立刻有低眉顺目的女仆为她擦拭。
“我就说了,不该让奥克多去跟那些贱民一起上课,可他那位愚蠢的父亲说要让他体会人民的感受,笑话,贱民就是牲畜,就是用具!我肯要他们的命是他们的荣幸,现在居然有人敢反过来打我高贵的儿子!”她气势汹汹地质问,整个人像一朵开放到了极致的玫瑰。
她对面坐着的管事头疼地劝阻:“只有帝都魔法学院有最高明的教师,小王子在那里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变成一个出色的法师。”
“不学又怎样?!”贵妇人趾高气扬,完全没有被说服:“我儿子是这帝国里最尊贵的血脉,他即使是一辈子躺在床上,那些魔法师和主教也该跪着吻他的脚,他们不过是我儿子的国民,我儿子的狗!”
“夫人慎言。”管事脸色一变:“现在第一顺位继承人还不是小王子。”
贵妇人大怒,脸色变了又变,还是压了下去。
她雪白的手指用力到关节凸起,揉碎了手边的装饰用捧花:“那个贱人明明都死了……她儿子还活着给我添堵。”
管事低着头没有接话。
王室的秘辛不是他这种等级的小人物可以嚼舌根的,即使他看过太多知道的也太多了,也只能把那些东西烂在心里。
不过作为这位夫人宫殿里的管家,他需要安抚她的怒火,让她在人前能保持住娇贵美艳的样子,这样他才能生活得安稳。
于是他还是斟酌着开口了:“如果夫人不放心,可以请求陛下为小王子多指派一些护卫,这样起码能保护他不被平民攻击。”
“你当我没说过?”贵妇人仪态万方地翻了个白眼:“他那位好父亲让我看看他大儿子,说他大儿子自己混迹在边境军队里,军功累累,男子汉哪需要人保护啊?”
管家擦了擦汗,小心提议:“那不如……我们自己暗地里派人跟着小王子?就从夫人家的私兵里找。”
漂亮的贵妇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否决这个提议。
在管家头上逐渐渗出汗珠时,她终于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你去办,找那些没什么名气和家人,好拿捏的。”
这是办完事就杀掉的意思,管家心领神会,隐秘地退了出去。
他脚步匆匆,从夫人的宫殿离开径直走到了皇宫门外,刚绕进一条隐蔽的小路,准备回到夫人的宅邸时,就猛地被一个人掐住喉咙,粗暴地按在墙上。
来人手下毫不留情,他的脸拖在墙上蹭出了一道火辣辣的伤痕,他痛得想要大叫,立刻就被一个冷硬的东西抵住了喉咙,四肢都被用力地钳制,他几乎要疼晕过去。
“安静点。”身后的男人命令他,声音是一种带着些鼻音的沙和磁,还有些偏北的口音。
管家惶恐地点了点头,抖得像筛糠。
“听说……你们家要招护卫是吗?”男人阴森森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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