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呵呵笑道:“你是我儿子,我还不明白了,先前不过是县试罢了,你的尾巴就翘上了天。你再不沉下心来,考上个举人功名已是造化了。”
虽说好生玩闹了一场,但是让大太太彻底被关着还教出了管家权实在是让云浅松了一口气。四房一屋子都是老实的,平日里都不多说一句话,更是不可能作什么妖了,整个薛府都平静了不少。
又过了些日子,府试放榜了,一家人都在屋里等着喜讯。
报喜的还没来时,二老爷却回来了。
他喜气洋洋的,进了屋,老太太与周氏和四太太坐在一起,家中的几个小子坐在下首陪大人说话。
二老爷先是看向薛景元,道:“景元,上榜了,恭喜你。”
薛景元一喜,道:“多谢二叔。”
二老爷又看着云浅,走过来深吸口气,拍了拍她的肩,道:“你去准备准备,府尹大人要见你。”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连你都惊动回来了。”周氏忙问道。
二老爷这才道:“恭喜老太太,恭喜二太太,咱们家又得了府试案首。尚书大人听了,特放我一天假,叫我中午带景宁去吃酒。到了晚间,他也会去见一见景宁。”
老太太忙道:“快去快去,顺天府尹当初也算是你爷爷的学生,得知今年的案首是从咱们家的,定也是十分高兴了。”
“就是这样,他们已经摆好酒席,等着我们了。都要一睹案首的风采。”
云浅应了一声。
老太太方才又道:“你要记着,景宁身体不好,莫要让人给她灌了酒。”
二老爷道:“放心。”
薛景元静静退了出去,他中榜同样是喜事,但是有了两元案首在前,无论如何他都出不了头了。他看着云浅走过去的方向,莫非他真的如此有天赋,真的是状元之才?所有的不甘也只能变成了动力。
云浅与二老爷一同出门,二老爷跟她交待了一些官场的注意事项,又嘱咐她少说话,莫要叫人看出端倪。
云浅应了。
果然,到了酒楼,一屋子全是二老爷的同僚,还有顺天府尹的几个官员。二老爷本是不想带云浅出来,但是拗不过这些人,他又不能用儿子身体差当借口,这岂不是给云浅以后的官途添堵,只好带了她来。
案首说来也平常,但是十五岁的两元案首,实属难见。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有大造化?倘若他日中了“小三元”,近水楼台先得月,皇帝耳朵里也要听说一回他的名字了。就算现在不中,以后还能点不了进士?要知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说不定多少年后就成了他们要巴结的人了。而且又是同僚家中的儿子,就算真是“伤仲永”,一起吃几回酒也不是什么坏事。
刚刚进了门,就有人起哄了。
“这可是县试和府试案首,让我沾沾喜气,犬子明年就要下场赴考,不说案首,能上个榜我就满足了。”那人说道。
“薛老哥,你可不厚道了,家中有这么大个宝贝儿子也不叫我们知道,可定了亲?定了谁家的千金?”
二老爷忙道:“先立业再成家,等他考完这些年再谈定亲的事。”
“哈哈哈,当年也没见你先立业再成家,怎的就这么苛待儿子了。”
二老爷脸一沉,道:“景宁还小,不急。”
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本就说惯了浑话,想着薛景宁年纪还小,听着怕是难堪,便不再说了。
二老爷让云浅以茶代酒,一圈一个个敬了过去,到了顺天府尹跟前,府尹点头道:“你的文章做的很不错,依我之见,今年八月将院试一同过了,倘若得个小三元,那便更叫人羡慕了。”
这府尹是出了名的耿直,按说在京城做府尹,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的紧,他确是连皇帝都要称赞几句的。不过说来成也萧何败萧何,要不是皇帝看中他在府尹位置上干的好,怕也是早升官了。
所以,他出口说这话并不叫人多想,觉得他开了后门。
云浅忙道:“多谢大人厚爱,正是这样想的,一鼓作气考下去,定不负大人期望。”
云浅敬了酒,刚坐下来,又有人要考她学问,有人现场发挥对对子,作诗写词,到最后策论也出来了,好不热闹。
二老爷也不得闲,家中出了个有出息的小子,周边大伙的眼睛早就看红了。先前云浅只是县试案首,大家还在观望,如今又有个府试案首,再不下手等她成了三元案首,那就晚了。
一下午,热闹的紧。过不一会,吏部尚书也来了,考教了云浅几句学问,正点头之时,旁边忽然有人开口问道:“我倒是听说在大兴县试之时,闹出过案首是作弊得来的风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小弟今日在这,不如跟我们大家说清楚,免得日后叫人在背后中伤了你去。”
现场顿时静了下来,这事大家倒是听说过一耳朵,不过后来淡了也就忘了,要问私底下问就是了,怎么还有人没有眼色在此时提起来。
第158章 :说好的一起去死(十一)
不过二老爷看过去,见到找茬那人也了悟了,那人与他本就不合,不过这种场合,大家都凑热闹,那人不好不来,来了也不能白来。
二老爷道:“一场误会。”
尚书大人也道:“是要说清楚,十五岁的案首,看红眼的却不少。”
二老爷一时之间恨不得冲回去将薛景元打一顿,云浅却道:“正如大人所说,十五岁的案首,看红眼的不少。再加上草民自小体弱,并没有读过几年书。是以第一回下场,便惹了不少人的不快。”
尚书笑道:“看来你家这小子天生便是金榜题名的料。”
二老爷谦虚了几句,心里却美的紧,又叹了口气,倘若真是个儿子该有多好。这些话在他心中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了,可惜啊可惜了。
镇国公府,容钊这次的府试没上榜,意味着他又要重新考一回县试。
先前他考过县试,镇国公就已经很是诧异了,这个儿子,小时候还有点机灵劲,养了几年越大越蠢,还干出能带着女人跳河的事,镇国公府的老脸都快被他丢光了。要不是只有这一个嫡子,他马上就去请废了他的世子位了。
不过没想到他能过县试,想来也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虽然这回府试没过,明年再继续考就是。
镇国公把儿子叫到书房,好一阵语重心长的教导,最后道:“与你同在大兴参加县试的那位薛公子,如今可是两元案首,且等今年的院试一过,怕是小三元也要落在他手中了。”
容钊问:“他就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