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将果盘塞到林冬怀里,去药柜里面拿了一支小药膏出来,半蹲下来挤了一点给林冬抹药。
林冬抱着果盘吃了个大草莓,盯着李婵的侧颜。
李婵虽然是花了很大力气保养,但四十多岁的人了,加上工作上忙碌,眼角还是有些很明显的细纹的。林冬咽下草莓忽然问她:“妈妈,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李婵一愣,笑着抬头看自己儿子:“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林冬道。
李婵这些年谈过两次恋爱,不过后来都因为她工作忙碌以及没有再婚的意愿而分手收场。但即使是这样,李婵依旧对恋爱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也并没有隐瞒儿子的想法。
“还没有呢,有了再告诉你。”李婵笑着说,她拧好药膏站起身来,“我去洗个手,涂了药膏的地方你可不要再抓了啊。”
李婵再这方面对林冬的影响不小,起码在没有任何感情经验,没有其他参照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林冬端着草莓回到房里,忍着没有抓腿上蚊子包,拿了个草莓慢慢吃,边吃边想刚才在楼下和蒋逍说的话。
林冬现在已经肯定自己是有被蒋逍吸引的,无论是紧张还是不自在那都源自在意,对一个不在意的人是不会有太多情绪的。
林冬把草莓屁股吐到手掌心,不太清楚蒋逍对自己的喜欢是哪一种。因为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林冬不免把自己当成哥哥,所以他要更加负责任。
谈恋爱不一定要奔着一辈子或者永远去,但是同性恋情也罢异性恋情也罢,每一段恋情都必须是被认真对待的,这和性取向不该有什么关系。两人的年龄差距以及身份关系的敏感性,还是会让林冬有些顾虑。
他坐着把一盘子草莓吃完,已经想清楚了一个关键问题。如果他真的确定自己喜欢蒋逍,想要和他在一起,那么林冬不会犹豫。
两个的身份关系加上年龄差距,林冬自觉得认为自己是应该把控这段关系尺度的那个人。
林冬盯着一盘子草莓屁屁,唯一觉得松一口气的是万幸蒋逍又听话还乖,要不然他可愁坏了得。
上回段家老夫妻来过蒋家以后,蒋家的气氛就越发不宜人。
段家老夫妻虽然回去以后将事情大概也弄清楚了,但还是撑着面子僵着脾气不认自己有错。不过经过那次一闹后,两家人是彻底掰开了。
蒋琦也断了劝蒋逍和自己一起出国的念头,他明白过来蒋逍身上有问题,但问题更大的并不是蒋逍。况且家人的关系到了这一步,强行和解已经没有必要也没有余地,他只盼着自己留在这里的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面能够尽量弥补兄弟两人的关系。
早前他说的要约林冬吃个饭,因为两个人的时间安排一直对不上,一拖二脱到了这天晚上蒋琦才想到来约林冬。
林冬吃完草莓以后把盘子刚拿出去,回来就看见手机上有消息提醒。他用纸巾擦了擦刚洗完还有点湿漉漉的手指,这才划开屏幕。
蒋琦:冬冬,明天有空来我家吃个饭吗?
蒋琦:外面馆子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我前几天买了两块不错的牛排,我亲自做给你吃,赏个脸?
林冬觉得鼻子有点痒,揉了揉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蒋琦约明天,林冬自己盘算了下明天的时间,明天他的确没有其他安排。
咚咚锵:就咱们两个人吗?
蒋琦:对。
咚咚锵:那行,那晚饭好了。
林冬关了和蒋琦的消息框,感觉有点困,刷了个牙直接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林冬有些昏沉地摸到手机看时间时,他才感到昨天晚上的睡意可能有些不太正常。他爬起来给自己量了个体温,还好温度在正常范围内没有偏差太多。
林冬自己想了想可能是昨天下午打完篮球回来以后直接冲了个冷水澡,可能因此有点感冒的症状。他自己去家里的药柜中找了个白天吃的感冒药,给自己冲了一杯后喝下去,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就直接继续倒头睡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林冬这才醒过来且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除了略微鼻塞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了,就是嘴巴还是觉得淡,胃口不大。
即便如此林冬还是去冰箱里找了点吃的随便吃了。
他有小一天没有看手机,此时吸了吸鼻子拿起来看了一眼,除了蒋琦发微信过来问他几点过去外,还有蒋逍发给他的早安消息,大概是因为没有收到林冬的回复,隔了半个多钟头以后还给林冬发了个猪猪委屈的表情包过来。
这之后大概每隔半小时蒋逍都会发个猪猪委屈的表情包,此时在两个人的聊天框里面排了一溜。
最后一条大概是这么久都没有得到林冬的回复,蒋逍直接拨了微信语音过来。可惜林冬睡觉之前调了静音,也没接到。
林冬看了眼微信语音时间,五分钟之前。
他赶紧准备给蒋逍回一个。
蒋家。
蒋琦躺在沙发里面玩手机,听见楼上快步跑下来的脚步声,他立刻坐直了往后看去,“你出去?”
蒋逍随便嗯了一声,眉头皱起来。
蒋琦道:“我今天准备做牛排,要不要给你留一块?”
今天外面还在下雨,气温并不高,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有台风登录。
蒋逍的外套在楼梯扶手上刮出一声响,他满脸不耐地看向蒋琦:“你看我像想吃你做的牛排的样子吗?”他快大半天联系不到林冬,此时心里像是少了一把火似的烦闷。
蒋琦不说话了,他把脑袋缩回去有点委屈到。
不吃就不吃么,说话这么凶还看不上他做的牛排干嘛……
蒋逍到了车库里刚准备启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立刻掏出来,低头一看是林冬的微信语音邀请时更是毫不犹豫第一时间接通了。
“喂,冬冬?”
“喂,”林冬怪不好意思的,连蒋逍对他的称呼都没有注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