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大威大哭不止,“振玺公不肯离开,我虎大威自当相陪,我大明崇祯、义兴两朝内乱不止,干戈不断,愿为大明舍死忘生的臣子却是少之又少,振玺公有此宏愿,大威愿生死跟从!”
说完,虎大威猛然推开黄公辅的搀扶,挺起佩刀,转身便又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刘肇基派出的心腹等人已经赶来催促,请黄公辅等人速速赶往镇海门会和,一同出城。但黄公辅却是将黄配玄和皮应举托付给了来人,自己却是大步走进了知府衙门的正堂,端坐于其中,再不肯出来。
刘肇基的心腹从人无奈只得请黄配玄和皮应举尽快上路。黄配玄和皮应举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冲着正堂之上的黄公辅俯身行礼,一众人等这才匆匆的赶了出来。
但走了不过几道街巷,刘肇基的从人却是怎么也找不到皮应举和黄配玄两人的踪影,不禁焦急万分。
安庆城虽然也有内城,但却年久失修,内城的城墙早已是百孔千疮,清军很轻松便突破了这里,向着知府衙门进发。
通往知府衙门的十字大街还算宽阔一些,能容得下六匹马并排而行。但前面的清军刚刚踏上这条长街便停下了脚步。
格图肯心中焦急,纵马来到前面,抬眼向前看去,长街的另一端,却是被一群人死死的堵住,看人数,也不过才五六百人。其中有明军士卒,还有各色的百姓,但却无一例外的将仇恨的眼神透射向面前的清军。
“发什么愣!”格图肯举起马鞭便是一阵挥舞,“贝勒爷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再多耽搁一刻,少不得还要吃苦头。不过是些明人的残兵败将,有何可犹豫的,给老子向前冲!”
清军的洪流开始缓缓向那拿数百明军和百姓涌过去,在清军看来,安庆城坚守到如今,眼前的这区区数百人已经不足一提,他们就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孤岛,在清军的疾风暴雨之下,眨眼之间就要沉没。
格图肯纵马冲在最前面,他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明军人群中一个身着铠甲的明军将领身上,那人身材高大,在人群中甚是引人注目,但身上却是血染征袍,旁边还有亲随相扶,显然是受伤不轻。看到哪明军将官,格图肯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兴奋。
从入城开始,短短的一天光景,麾下这八旗精锐便折损了一千多人,其中还包括了四百多宝贵的白甲精兵,这在格图肯的征战历史中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因此,格图肯迫切的希望以赫赫的战功来洗刷部下伤亡如此巨大的损失。
一条长街,看似遥远,但纵马之下,却转眼即到。战马吞吐着阵阵的白气,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任内心的焦灼和狂躁。
人借马力,格图肯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在他看来,这一下便能将眼前的明军大将砸成肉泥。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高大的明军将领却在他之前首先有了动作。右手轻轻提起,双脚在地面上猛然一跺,看似虚弱的身躯忽然之间冲着格图肯猛扑过来。
一个雄健的身躯倾尽全力的冲过来,就连战马似乎都感觉到吃惊,不由自主的抬起双蹄,那明军将官却是狠狠的撞在了马腹之上。耳中只听到战马的一声悲鸣,格图肯搞搞挥起的狼牙棒也没有用武之地,整个人顿时被战马掀翻下来。
还没等落地,一道劲风却似扑面而来,格图肯吓得魂不附体,仓促之间一个就地打滚,就连狼牙棒也丢了出去,这才险险躲过了致命的一刀,饶是如此,脸颊上还是被刀锋轻轻蹭过,一片连着血肉的面皮被削了下来。
格图肯惊出一身汗浆,顾不得脸上的伤口,后退好几步,抬头看去。
那明军将领却是杵刀在地,口中鲜血狂喷,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格图肯,眨眼之间,却是轰然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