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朱承佑出世之后,山东军系统内部的向心力更加强大,就连朱平安都能感受到,山东的军官们明显团结了许多,本地派系、降将派系、凤阳派系以及技术军官派系之间的摩擦也少了很多,相比较于关外战场和剿贼战场的愁云惨淡,山东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海贸如火如荼的进行,大笔源源而来的金银,不禁支撑了山东的扩军和武备,更是进一步增强了对山东的文管系统的渗透。
周延儒再次入阁以来,虽然政绩不尽如人意,但对于朱平安的势力阵仗却是帮助不小。周延儒重用自己的心腹吏部文选郎中吴昌时和董廷献等人把持朝政,朱平安的金银也源源不断的送进京师,让周延儒一党喜不自胜。借此良机,朱平安、赵光抃在王承恩的帮衬下,将一批心腹亲近之人安插到山东的各个职位上,山东巡抚方岳贡虽然有些察觉,但事涉内阁,他也只能望而兴叹、无可奈何。
现在的周延儒权势滔天,虽然还不比不上当初的杨嗣昌,但也不遑多让。但其中也包涵一定的隐忧,其心腹吴昌时等人狐假虎威,利用周延儒的名号打击政敌,收敛财富,不禁将屠刀指向了内阁成员薛国观,还对当初曾经帮助过周延儒重返京师而立下大功的张溥、马士奇等人动了手。
张溥为复社骨干,因不满杨嗣昌专权,而不断为恩师周延儒复出而奔走。周延儒返京后,张溥喜出望外,立刻整理改革国事现状的条陈、主张,整理成册。呈递给周延儒,并与京师士子到处议论朝政。由于其人书生意气、直言上奏,也让周延儒、吴昌时等人心生不满。
不久之后,张溥在太仓家中突然暴毙,死因蹊跷可疑,坊间传言便是吴昌时等人心生忌惮,暗中毒杀了张溥,这其中周延儒便有脱不了的干系。如此一来,周延儒一党在朝中的风评急转直下,加上敛财成风,政绩不佳,朝中各个派系顿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朱平安也曾去信婉转的规劝周延儒要收敛一点,但周延儒此时却错误的判断了形势,认为如今朝廷一方面要仰仗他的才能主持大局,一方面又要倚重他“提拔”的朱平安、汪乔年、孙传庭等人来挽回战场上的颓势。所以,对于朱平安的提议和劝慰,他并未放在心上,反而颐指气使的告诉朱平安:“你尽管做好山东的事宜就好,朝中事务自有我在!”骄横之态尽显无疑。
无奈之下,朱平安也只得委托王承恩密切注意朝中动态,同时加强情报搜集工作。崇祯十七年的脚步日益临近,山东目前可以调用的兵力在六万到七万左右,虽然还不足以主导整个战局,但绝对已经是一股谁都不能忽视的战力。满清借松山大捷的威势,以武英郡王阿济格为主帅,领兵再度南下,在京师直隶等地如入无人之境,但在山东的宁津、吴桥两处却遭遇到顽强的阻击,阿济格深知朱平安的利害,一见势头不对,当下便立即撤出战斗,径直向南直隶一带攻击,再不与山东军接触。
而时间刚刚走进崇祯十五年,大明便再次遇到了关内、关外两条战线上的败绩。
李自成克南阳之后,再度引大军围攻开封。陕西总督汪乔年率军出潼关救援,左良玉攻破攻破临颍,下令将闯军士卒屠杀殆尽。李自成闻讯大怒,率军大败左良玉,将其围在郾城。汪乔年采用围魏救赵之策,率领一万轻骑奔袭李自成粮草辎重集中地襄城。吸引李自成来就,再以贺人龙、李国奇、郑嘉栋、牛成虎陕军、孙传庭团练兵、杨文岳的保定兵趁机突袭,力图一战击溃闯军主力。
但事与愿违,朱平安不幸言中。李自成大军一到襄城,贺人龙、李国奇等部争相逃窜,就连左良玉都放弃了郾城,匆匆向湖广一带撤退,汪乔年反倒成了孤家寡人,被李自成牢牢围困在襄城。
孙传庭、杨文岳、虎大威等人拼死向襄城靠拢,但兵微将寡、势单力孤,根本靠近不得。
崇祯十五年二月二十七,襄城被闯军攻陷,汪乔年在斩杀数名闯军士卒之后,被生擒。李自成深恨汪乔年掘其祖坟,命令将大骂不已、拒不下跪的汪乔年的舌头割下,并挖出其膝盖骨,但汪乔年仍以手指向李自成唾之,最后在襄城西被五牛分尸,以身殉国。
各路败兵相继退回潼关,朝廷万般无奈之下,再度启用孙传庭为陕西总督,并总督河北、河南、山陕兵马,主持剿贼事宜。
而关外松山也终告陷落,满清大军围困松山数月,松山守军虽然在登莱水师的支援下苦苦支撑,但终究难以为继。
崇祯十五年二月十八日,清军以重炮轰开松山城墙,大队人马蜂拥进城,与明军绞杀在一处,也因此导致了登莱水师无法对明军进行炮火支援。
邱民仰眼见松山大势已去,遂下令斩杀了临阵脱逃的张若琪和马绍愉两人,随后带领亲卫与清兵展开巷战,混战中,邱民仰和李辅明、姚勋等受伤被清军生擒,不屈而死。而王廷臣则带领三千残兵,趁着夜色,在登莱水师的协助下,退到海上。
自始至终,朝廷和宁远、以及山海关明军都未曾发一兵一卒的援军。松山明军大部战死,其余除王廷臣部外,都成为满清的俘虏。不久之后,锦州祖大寿所部献城降清。
与此同时,关外也传来消息,之前被认定为殉国的督师洪承畴,竟然没有死,而是摇身一变,成为满清镶黄旗汉军麾下,担任没有品级的资政一职,随侍在皇太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