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通了这个关节所在,蔡连升一时竟哑口无言。
“怎么样?”朱平安忽然猛拍蔡连升的肩膀,力气之大,让蔡连升忍不住呲牙咧嘴。“朱某初到登州,蔡大人念及同地为官的情意,来看望我朱某人,朱某感激不尽。但要是想插手我登州都司事务,那就请恕朱某翻脸不认人了!”
“来人!”朱平安不等蔡连升做出任何反应,“将蔡大人礼送出登州!”
话音一落,王金发和瞎子沈恪两人边带着一众亲兵架起蔡连升就往外边走去。
蔡连升这才醒悟过来,刚想要高声大喊,却被沈恪一拳击打在腰间,顿时间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朱平安负手而立,冷冷的扫视堂下站着的三十多名军官,“林德远为官不仁,更与叛逆勾结,实乃是辜负圣恩,锦衣卫已经掌握确凿证据,即刻打入大牢,明日一早便押送京师锦衣卫衙门受审。”
林德远拜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颓然倒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上来两名护卫直接将其拖走。林德远不由得大哭不止,高声讨饶,声泪俱下。
朱平安只当是听不到,而是继续对一众胆战心惊的军官们说道:“时间本官已经给你们了,朝廷及本官整饬登州的决心不容动摇。此前的种种,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但之后必须按照本官的意思去做,明白吗?”
“是!”众军官只能整齐划一的点头应是。
众人散去之后,童万钧却悄悄的留在了最后,朱平安却是笑意融融的迎上来,扶住童万钧的手臂将其让到座位上,吩咐王金发上茶,自己却径直坐在了童万钧的旁边。
童万钧刚要说话,朱平安却是一摆手,“童大人无需多言,本官来登州之前,卢少保便向本官举荐过大人。天启年间,大人便跟随袁可立大人镇守登莱,乃是水师中的后起之秀。孙元化大人主政登莱时,将水师全权交予大人统带,就连孙和鼎先生也是对大人的才能赞不绝口啊,所以大人的清正严谨之名,本官是早已如雷贯耳了!”
童万钧错愕之下,接着便是苦笑连连,“让大人见笑了,老夫便是这般又臭又硬的脾气,才被同僚所不容啊!”
朱平安笑着说道:“老大人言重了。想当初,袁可立大人治理登莱三年,得水路雄师数万之众,威震辽东,逼得老奴酋步步收缩,不敢仰视我大明天朝,那是何等的威风!此番本官奉皇命镇守登州,便是要重现当年的盛景。还请老大人多多襄助啊!”
说完,朱平安起身深施一礼,慌得童万钧连忙站起身,连称不敢,一双眼睛竟是微微泛红。
“大人如不嫌弃老夫这把老骨头,童万钧甘受驱驰!”童万钧纳头便拜。
朱平安连忙将其搀起来,童万钧却一把抓住朱平安的双臂,“大人,老夫斗胆说一句。大人要整顿军纪原是没错,但却未免操之过急了。山东将官,多是世袭武门子弟,彼此连接根深蒂固,大人今日此举无疑是将其闭上了绝路。登州四卫,虽说军户离散甚多,并不满员,但如今却仍有万余兵马,一旦这些人狗急跳墙,登州不免将重蹈当日吴桥兵变的覆辙啊!”
朱平安哈哈一笑,“老大人多虑了。本官早已料到这些人等必然不会如此甘心就范,他们的那些把戏早在本官的预料之中。其人煽动士卒兵变的托词不过是朝廷拒发粮饷而已,可本官已经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等这些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呢!”
朱平安一扭头,回身看向岳锦峰,岳锦峰会意,抱拳拱手,“大人放心,各部已经按照大人的安排抵达指定位置,随时可以发动!”
朱平安满意的点点头,刚要下令。一旁的郭追却走上来,“大人,小人还有个提议!”
“讲!”
“如今登州刚刚经历过变乱,一旦动起刀兵,必然会有损失,小人的意思是,如果大人信得过小人,便让小人先去试一试,实在不行,再由岳将军统帅兵马一力剿除这些叛逆!”
“哦?”朱平安诧异的看看郭追,但从他的脸上却是找不到什么答案。思来想去,朱平安这才点点头,“好,就先由你去试试,不过,本官给你的时间只有五天!五天之后,再没有消息,岳锦峰的人马便会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