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想,夏问秋却不这样想,跪在地上,她慢慢地看向夏初七,一双暗藏了无数刀光的眸子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夏楚,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
夏初七只当未觉,轻轻一笑,“三姐,你还不多谢殿下开恩之情,还要生生多扯出些事来吗?”
逼视着她,夏初七突然走近蹲身下来,像是安慰她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双唇掀开,一字一字说:“我今日顾及姐妹情分,你可不要再逼我?”
夏问秋如遭雷击。
她知,她是在要挟她当年救赵绵泽一事。
可她今日没有说出来,她却不当她是好心。不过,如今这种情况下,她确实是不敢再逼她了。若是此事一并说出,估计她连待在东宫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张白惨惨的脸就那样僵住了,夏问秋瞬间失了声。看着夏初七,看着她精心修饰过的绝美容颜,还有那一双气势逼人的眼,整个人慢慢地坐在了地上,一言不发,直到两个婆子进来拖了她出去。
夏初七缓缓起身,唇角微凉。
有惊无险,算是大安。
一夜潮流,终于潮退。
天色已大亮,源林堂的人都散去了,各有各的去处,各做各的事情。夏初七默默的走了出来,并未坐辇,由晴岚陪着,沿着一条条长长的甬道,慢慢往楚茨殿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
甬道,仿若没有尽头。
晴岚问:“为何还要对她留情?不把救皇太孙的事情,一并告之?”
夏初七笑:“她活着看我得意,不比死了好?”
晴岚微微低头:“若是错过机会,只怕下次不易。”
夏初七苦笑,“时机不到。就算证实了这事,结果也是一样。”
晴岚不明白,“为什么?”
夏初七眯了眯眸:“夏问秋犯的事已经够多了,再加上这一项,也不过是累加,在赵绵泽心里,罪责都一样。她到底是陪过他多年的女人,他的第一个女人,还为他落过三次胎,依他的性格,也不会要她的命。而且,假孕的事情他都不信,那件事此时说来,反倒令他怀疑真假。”
晴岚诧异,“为什么不信?他不是信了吗?”
夏初七抿了抿唇,“你错了,他其实不信。你想,弄琴一个小小的侍婢,怎会说出那么一串头头是道的话来?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弄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夏问秋,他心里有衡量。”
说到此,她幽幽一叹,突然冷笑,“他那个人啊,看着温文,其实耳清目明,精着呢。好在,他虽知我将计就计,却也很清楚的知道了……他的孩儿,到底死于谁手。”
晴岚皱了皱眉,“七小姐,不瞒你说,连我也糊涂了,夏问秋到底怀没怀孕。”
夏初七牵唇,“怀了。不过,不是四个月,我估计应当不足三个月,所以稳婆虽知是有孕,却未见死胎,加之收过她的银钱,言词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