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看见了他眸底的波光,轻轻一笑,“两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无所谓,我一直陪你打下去。大不了咱们就扎根在漠北好了,我看在这草原上过着也好,反正我是习惯了。”
赵樽呼吸一紧,没有回答,只是搂她更紧。
怎么可能习惯呢?江南烟雨的温馨与漠北的苦寒相比,生活环境相差太多。而且这一年来,军中缺衣少食,有时候从关内运来的粮草都不够温饱,还得他们自己想办法,生活过得很是艰难,和京师的锦衣玉食相比,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良久,他黑眸沉下,几不可闻的一叹。
“阿七,委屈你了。”
夏初七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什么呢?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委屈我,我不介意的,我没有和你客气,比起在京师那样的生活,我更喜欢漠北,在这里,至少我们是自由的。”
“阿七……”
赵樽扣紧她的后脑勺,深深的看着她。
“赵十九!”
她低低叹一声,他的唇落了下来,呼吸紊乱地吻她。
鸽笼里的大马和小马在恩爱的“咕咕”着碰头,诉说着长长久久的分离,火炉前的两个人身影也是依偎在一起,时急促,时缓慢,呼吸浅浅如一对交颈的鸳鸯,一直吻到帐外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两个人才回过神儿来。
“殿下,是我!”
外面是晏二鬼的声音。
大概也想到里面会有“状况”,他没有直接撩帘子进来。
夏初七面色红红的从赵樽怀中起身,乖乖的坐在了边儿上。
很快,晏二鬼进来了,今天的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向赵樽请了安,便将手里的两份文书递了上去。
其中一份是从辽东战场那边传过来的。陈大牛在信函里说,辽宁全域的战役就要收官,他已经向朝廷请命,尽快率部开赴漠北,配合他攻打哈拉和林。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漠北草原上有十二个零散部落联合成立了一个汗国。他们为了筹集过冬的粮食,时不时轻骑绕到山海关一线,打劫大晏的老百姓,已经成为了永平官府的心腹大患,北平布政使马成弘请求赵樽派兵铲除。
赵樽一一看过,放在案几上。
然后,他沉了脸,瞄了晏二鬼一眼。
“知道了,你先去吧。”
在过去一年多的战役中,晏二鬼屡立战功,得到了赵樽的提拔,如今已是五军营的副将,按理来说这样传递文书的工作,不应当由他来做的。所以,夏初七猜测他今儿主动拿了文书进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当然她猜到的,赵樽也猜得到了。
但晏二鬼不提,他只当不知,黑着脸赶他出去。
“鬼哥……”夏初七直挤眼睛,提醒二鬼。可吭吭哧哧半天,他那手在怀里摸了又摸,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就垂下了脑袋,叹了一口气。
“那殿下您忙,末将告退。”
看着他就要退出去的身影,夏初七有些不忍心了。她知道,今天是丫丫满周岁的日子,他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但在赵樽面前,他一直觉得理亏,又不敢开口。
“鬼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