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拂袖,她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却知道,那长孙殿下,只怕家宅会更加不宁了。
有的人啊心里怀了鬼胎,就始终对赵绵泽的感情不放心。越是不放心,就越是会怀疑他的目的与动机。监视,跟踪,揣摩,疑心生暗鬼,没事儿也能让她给弄出点事儿来,男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只怕那个女人谎言粉饰之下的恩爱太平,没有多久了!
雕梁画栋,翠阁朱阑,晋王府里很是安静。
回了晋王府,夏初七在良医所里又在手上擦了个药,就去了她的“青霉素研究室”,隔着玻璃器皿她仔细察看了一遍置入了青霉的培养液状态,锁好门儿,又出来坐到那张青藤椅子上,觉得有些累。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个中滋味儿也只有自己才晓得了。
懒洋洋的躺着,她阖上眼睛正准备休息了一下,二鬼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楚医官,殿下让你去一下前殿。”
拍了拍额头,夏初七狐疑地蹙眉瞧他。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二鬼摇了摇头,“楚医官去了就知道了。”
整理好了身上的衣冠,夏初七也没有再多耽搁,寻思赵樽他也不太可能平白无故地唤她去前殿,既然他叫了,就肯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良医所离前殿很远,不过片刻工夫,她便到了。
可脚一迈进去,就被里头的情形给唬了一下。
偌大的前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仅赵樽面无表情地坐在殿中的主位之上,就连那两日不见的赵梓月也乖乖顺顺的坐在边儿上候着,小脸儿上情绪怪异,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更让她诧异的是,前殿上还侯着两名司礼监的太监,那领头之人,正是司礼监的大太监崔英达。
她的心脏莫名地悬了起来。
“来了!那咱家可就宣旨了。”
崔公公带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轻笑,就在夏初七错愕地抬头看向主位上那个眉头深锁的男人时,他展开了他手里黄镫镫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十六皇女梓月,年方十四,温良纯淑,聪慧端方,容仪贞静。今有良医官楚七,锦城府清岗县人士,年方十六,贵而平和,勤习医理,柱石之材,可堪匹配,着晋为太医院右院判,钦定驸马都尉,待公主及笄,择良日成婚……”
“嘶!”
夏初七好像听见了一阵抽气声儿。
不仅仅是她呆怔了,就连那些跪在地上一同聆听圣旨的丫头仆役们,都顿时石化成了一尊尊的雕像,个个呆若木鸡,完全不知所措,也不晓得如何反应。
楚七是晋王赵樽的人,不仅仅是在晋王府,可以说也是京师城里人人都知道的风月之事,那老皇帝虽然身在金銮殿里,可从来都不是糊涂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这样许了?
把他最宠爱的梓月公主许给了他,一个赵樽的“娈宠”?
太滑稽了!
但这个旨她接还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