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听了,便开口道:“宋举人一家不过来,前几天来稍的信,说是宋夫人的二弟要娶媳妇,日子也是今天,正好抽不出空。”
萧夫人听了,只闭上眼睛念了几句谢天谢地,到底还是夸了一句:“算是个动眼色的人家,改明儿你备一份贺礼过去,也意思意思。”
萧夫人也听说程兰芝成亲的喜服是赵彩凤做的,孙妈妈前几日去程家的时候,还瞧见过,回来就说那喜服是她从来没瞧见过的样子,上面的图案鲜艳亮丽,却不是绣上去的,这图案里面还镶嵌着金线,她找懂行的人问过了,这样一件喜服,做出来绝对不会少于两百两银子。
虽然两百两银子对于萧夫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等闲人家也没有把两百两银子穿在身上的,萧夫人到底也领了这份心意。萧家和程家离开的不愿,这一片住的都是武将世家,所以从萧家去程家,也不过两三里路,没过多久,就听见外头想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孙妈妈便知搀着萧夫人出去了。
院子里宾客如云,萧家两位少奶奶正忙着招呼来人,萧府门厅大开,迎了新娘子进来,萧夫人便瞧见萧一鸣手里牵着绣球,一路领着程兰芝进来。就在这时候,两个小厮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只开口道:“回老爷夫人,周公公来宣圣旨来了!”
按照道理,宫中出来宣旨,必定是要换了诰命服、搬出香案祭天答谢的,可今儿萧家大喜,忙的不可开交,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事情,况且这次皇帝瞒的结实,萧家真的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两个小厮才回了话,那边周公公已经从门外进来了,萧将军急忙就亲自迎了上去,只蹙眉道:“公公,这事儿怎么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周公公只笑着道:“万岁爷特意交代了,要让萧将军双喜临门,所以不让任何人对将军泄露半句,便是宫里的萧贵妃也是不知道的呢!”
萧将军便道:“这如何使得,到底是要祭天酬谢圣恩的。”
周公公便道:“万岁爷说了,不要这些虚礼,镇国大将军萧亦安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萧亦安奋勇杀敌,抗击鞑虏,佑我大雍,功盖社稷,特封为镇国候,钦此谢恩。”
众人还不等周公公开口,便都已经跪拜接旨意,等周公公的话音刚落,萧夫人更是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只由孙妈妈扶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着萧将军从周公公手上接过圣旨,红了眼眶。虽然之前萧将军也是手握重权的镇国将军,但毕竟没有爵位,将来萧家的几个孩子,还是要靠自己出生入死赚个职位,如今萧家被封侯爵,便可以封荫儿孙,到底是莫大的荣耀。
☆、第320章
却说赵家这边,虽然比不上萧家的排场气势,到底也热闹了一番。杨氏原就在这讨饭街住过一阵子,和这边的街坊们也都熟悉,翠芬又在这儿住了好些年,也是这里的人都是老邻里了。杨氏只喊了余奶奶的儿子过来当大厨,请了几个余奶奶一家并吕大娘和吕大爷两人,一起来了家里热闹。
赵彩凤又请了伍大娘来,这是绝对少不了的。杨氏又喊了大杨氏和黄莺都过来,几家人也凑了两桌子的菜。余奶奶的儿子在厨房里面做大师傅,小顺子便在里头打下手,他瞧见黄莺也在,早已经心花怒放了起来。早几天黄莺在广济路的绸缎庄帮忙的时候,小顺子还去送过两次面条。
因为面馆和绸缎庄离得近,赵彩凤只让小顺子记得,每日中午去绸缎庄送些吃的,不拘是面条还是干饭,总不能让她请的人饿着。一开始小顺子只让下面打杂的小伙计去,后来听小伙计说绸缎庄来了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小顺子便亲自去了。去了一看却正好是黄莺,直叫他那个心里头真是痒啊。第二日开始便不只送面条过去了,还兼带一些小菜肉丝,偶尔还特意在黄莺的饭里面多放一个鸡腿。
黄莺容貌本就俏丽,在侯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小厮对她心心念念的,可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二少爷,对那些小厮看一眼还觉得恶心,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所以见小顺子使劲给自己献殷勤,也只当作不知道一样,这天下的乌鸦是不是一般黑,她还不知道呢!吃过一次亏了,可不能再吃第二次去了。
翠芬和赵文拜过了天地,也没走老规矩送入洞房,只是大家伙都坐下来一起吃了一顿热闹的饭菜。男人们凑一桌,女人们凑了两桌,大家伙便都在客堂里面吃了起来。
席上,余奶奶只对杨氏玩笑道:“有二进的大院子不去住,非要回来住这个小地方,你还真是想不开呢!”
杨氏便笑着道:“我这辈子穷苦惯了,住这样的小院子还习惯些,比起以前在赵家村住的三间茅草屋,这里都已经好的不是事儿了。”
其实余奶奶也明白杨氏的心思,闺女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人了,这古代的规矩就是如此,赵文虽说脑子不好,可也是儿子,不指望他撑起一个家,但有些事情却是逃不掉的。
赵彩凤也知道在古代这种男女地位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杨氏不想再和自己住在一起是情有可原的,虽然心里头稍稍有些不爽,到底还是释怀了,只开口道:“我不管,眼下我是没用到你,等过几日可就不知道了。”
赵彩凤想着趁今年宋明轩还要念书的光景,好好的把生意照顾稳定,所以倒是没想着要怀孩子,但这话毕竟也要说在前头,也好让这里的街坊知道知道,不然的话,到时候自己真有了身孕,她一嘴巴把杨氏给喊回去,街坊们只怕还要说自己娇气呢,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也不至于要让自己老娘亲自照顾的。
所以赵彩凤就趁着大家都在的日子,在这里提一下。反正赵文那个样子,能不能有子嗣,还真是两说呢。
杨氏听赵彩凤这么说,只忙不迭道:“不会是又有喜事了吧?”再想想宋明轩也不过才回来一个多月,多半不可能,别再像上次一样乌龙了。
赵彩凤只忙摆摆手道:“没有的事情,只是想着将来总是会有的,我婆婆又过去了,陈阿婆年纪大了,身边没有一个懂得人,总是不放心,所以就像跟娘说一声,可别到时候就只想着老二一家,忘了我了!”
众人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都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伍大娘开口道:“这还没消息呢,你倒是着急了,不过说的也是,你家婆婆终究是去的早了些,这些事情没个懂的人在身边,确实不方便,到底还是自己亲娘照顾的好。”
赵彩凤听伍大娘这么说,到底放下心来,古代没这个习俗,自然是要多说几句才放心的。
吃过晚饭,客人们也都走了,赵彩凤只让两个小丫鬟和老婆子一起帮杨氏收拾东西。宋明轩和钱木匠又聊了一会儿,见外头天色已晚,便让车夫套上马车回去广济路去了。
因为赵彩凤在席上提起了许氏,宋明轩好巧不巧就听见了,一路上都有些郁郁寡欢。他如今虽然比以前更会说话了,可这眉头蹙起来的时候,还是让赵彩凤有些捉摸不透。赵彩凤又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事情难过,便也不开口说话,等两人回了房,都洗漱过了,赵彩凤见他靠在床上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公,你倒是怎么了?这一路上也不开口,方才在那边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宋明轩也不过就是憋着自己难受难受,没预料赵彩凤会瞧出来,见她问起了,便开口道:“今年便是我娘的第三年了,去年因为去书院念书,我也没回去,心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
赵彩凤见宋明轩原是难受这些,只开口道:“那今年我回去一趟,给公公婆婆上坟,保证把你的话带到。”
宋明轩便看着赵彩凤问:“把我的什么话带到?”
赵彩凤只扑哧笑了起来,开口道:“就是……那些个……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考上进士;我一定会好好对彩凤,让她下半辈子过好日子;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婆,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之类的……”
宋明轩见赵彩凤说的正是他心头所想之事,顿时就涨红了脸颊,一把拉住了赵彩凤,把她抱入了怀中。赵彩凤便靠在宋明轩的胸口,抬起头有些狭促的看了宋明轩一眼,在他耳边小声道:“相公,今儿是老二的洞房花烛夜,相公难道有什么想法吗?”
宋明轩前几日受命于杨氏,让他为赵文讲一讲这男女敦伦之事,可赵文的智商毕竟只有七八岁幼童那样,有些话宋明轩也实在是无法启齿,万一他说了出去,那孩子来个满街宣传,那他这举人老爷的面子,可就真的被丢尽了。宋明轩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便想着买一本市面上常见的小册子,偷偷的送给赵文,或许他看后会茅塞顿开。可那册子买回来之后,宋明轩就又犹豫了,万一赵文拿着这个册子到处给人看,还说是他这个姐夫送的,他可就真的不要活了。
所以如今这册子,倒是被他压在了枕头底下。方才赵彩凤那么说了一句,宋明轩便觉得鼠膝一跳,只加重了手臂抱着赵彩凤,将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声音,压着暗哑的嗓音开口道:“老二只怕不懂什么叫洞房花烛夜,这会儿时辰尚早,不如娘子我们就……”
赵彩凤只觉得他身上都热了起来,半推半就的被宋明轩压在了身下,只见他低下头来亲了一口赵彩凤的脸颊,从枕头后面掏出一本书来。
赵彩凤见他手里多了一本书,倒是也来了兴致,一把夺过了,拿在手里翻了两页,顿时面红耳赤了起来,只假装虚拧了一把宋明轩道:“你这不长进的,你藏着这个做什么!还打算临时抱佛脚吗?”
“你娘让我教老二这种事情,我开不了口,本想买了送他的,又怕他拿出来到处给人看。”宋明轩只一脸郁闷回道,丈母娘交代的这事儿,确实为难了点,他好歹也是一个举人老爷,让他做这个,未免大材小用了些。
赵彩凤忍不住就扑哧笑了出来,倒是饶有兴致的翻看了起来,只一边看一边评论道:“这个姿势我们好像没试过,不如一会儿试试?”
也难过赵彩凤看的入迷,这古代的春宫图质量还不错呢,而且画得也很细致,栩栩如生,拿到现代来说,至少也是一个当世名家,只是在古代想混口饭吃不容易,空有一身绘画的本事,到底只能画这些了。
赵彩凤翻了片刻,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只开口问道:“你认识这画春宫图的吗?”
宋明轩只忙不迭摆手道:“这我可不太认识,画春宫图的大多都不留姓名,只怕就算是我认识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干这一行的。”
赵彩凤想想也觉得颇有道理,毕竟这银子赚了不少,但脸面上到底是有些过不去的。她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无非就想着,自己每日里设计服装也挺累的,找一个临摹能手过来,帮她一把倒是轻松不少,毕竟古代没有彩印技术,她的那些图纸,也不能送去印刷处印刷。
这边赵彩凤专心致志的翻着春宫图,那边宋明轩却早已被撩的火烧火燎的,只抱着赵彩凤的身子蹭了几下,手上难免开始有些不安分了起来,赵彩凤便随他在身上动来动去,只是不理。
宋明轩便低下头,卷着她的耳垂吻了起来,赵彩凤被他呼出来的热气搔得难受,便侧过了身子去,那边宋明轩只好又扭过头去,咬住赵彩凤另一边的耳垂。一只手则摸着她身下亵裤的腰带,轻轻的抽解了开来。
赵彩凤便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记,吓的宋明轩急忙就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