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消息,怕也压不住,至于要追,又追之不及。可是堂堂一个宰相,没有得到朝廷的准许,他这一走,就更让人不免要猜疑了,如今人心惶惶,杨再思如此,那些不知情由的人,又不晓得要闹出什么是非,怕就怕有了杨再思那老匹夫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一旦大家存了这个心思,这可就真正的无计可施了,事到如今……”
韦弘敏话说到这里,居然有些话说不出口,他本来就是‘待罪’之臣,若是再说一些别人不喜欢听的话,那可就更加糟糕了。
韦安石却急切的道:“有什么话不能讲,为何如此语焉不详,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好吧,好吧。”韦弘敏苦笑,他也只能苦笑了:“事到如今,唯一道法子,就是赶紧颁布一道诏书出去,任命杨再思代天子视河南事,给他一个钦差使命,让他光明正大去河南府。”
“什么……”韦安石大怒,道:“我们韦家,岂可然那老匹夫如此耍弄。”
韦弘敏早没了此前的锐气,只是摇头:“这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否则……”
他只是摇头。
韦安石定了定神,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韦弘敏是正确的,毕竟上皇刚刚杀了韦正德,这时候本来就到处都是风言风语,结果堂堂侍中,朝廷的宰相,二话不说就开溜,还跑去河南府去了,这在外人看来是什么,这是树倒猢狲散的征兆啊,这可是大唐潮的宰相,连宰相尚且如此,其他人又会怎样想?
杨再思历经数朝而不倒,在外人看来,这个老狐狸,绝不是一个昏了头的人,一个昏了头的人,连朝廷都不顾,却跑去河南见上皇,这不摆明着,人家知道许多内情,而且已经预知到了什么,所以提前去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吗?
朝廷现在要追,怕是来不及了,况且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踪影,想要掩盖,似乎也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丧事当作喜事来办,立即颁布旨意,那些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杨再思是奉旨行事,这样,至少可以把对韦家的伤害减到最低,当然,这样做当然是便宜了杨再思,杨再思擅离职守,韦家非但不治罪,反而还要为他遮掩,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保留他的官职。
韦安石当然知道韦弘敏心里的为难,只是不忿罢了。
他突然有一种郁郁的感觉,最终还是点点头:“只是这圣旨……”
韦弘敏苦笑:“我去再请见娘娘吧。”
二韦陷入了沉默,他们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再没有心思说话了,明明韦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这两年来,居然对一个小小的河南府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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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当口,杨再思已经坐上了渡船。
家里数十口人,如今都在这船上,行囊不多,一方面就算去了河南,老宅里也是应有尽有,长安那边,只是寓居之所罢了。
家人们都有些不安,这种情绪倒也正常,家主突然脑子一热,二话不说,便要去洛阳不可,没有朝廷的旨意,说走就走,未免也太过任性了一些,朝廷那边若是得知,岂不是要立即虢夺了他的官职,这杨再思可是一家老小的依靠,杨家不比那些士族豪族,完全没有任性的资本。
杨再思的长子杨石小心翼翼的进了父亲的船舱,见父亲正抱着本书打着盹,他小心翼翼的去给舱中的油灯添了油,杨再思似被惊动,张开眼了,不由道:“到了什么时辰,出了长安吗?”
“父亲,已经快了。”
杨石欲言又止,可怜巴巴的看着杨再思。
杨再思捋须:“出了就好啊,这是是非之地,留在这里,怪让人担心的。”
杨石不禁道:“父亲现在身居显要之职,何故……儿子就怕啊,一旦朝廷罢了父亲的官……”
杨再思老神在在,道:“罢官?不不不,不会,韦家的人,绝不敢罢老夫的官,这人哪,想要左右逢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安身立命,如今,上皇都已经挣脱了枷锁,韦家这些人,在上皇眼里,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韦家如今,看上去把持了朝纲,这既是他们的好处,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坏处,权利有多大,责任和干系就有多大,这些事,为父本来不该和你说,不过你若是想听,那么说一说也无妨,你坐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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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拜了一天的年,在老家上山下海的跑,今天只能一更了,望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