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非的表情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可见宇文玠说对了。
“彧王说的是,这派来刺客刺杀我的,其实根本不用严刑逼供,我知道是谁。”他这个妹妹,可是万分期盼着他死,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然宋掌柜的心知肚明,那么接下来这种事必然还会有,层出不穷。就连现在,这些难民之中,也或许还有其他的刺客在潜伏着。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大奉城的安宁,本王认为,你们接下来不要再接收难民了。”难民看似可怜,但也会带来无穷的灾祸。
说到这个,宋子非却是迟疑了下,“此事我不能完全做主,还要看慕容的意思。”
宇文玠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的白牡嵘,“她更尊重宋掌柜,但凡你提出的意见,她都会慎重考虑。”她很尊敬宋子非,一种没有理由的尊敬,尽管这让他不是很愉悦,但也没什么办法。
“彧王不要误会,可能是在下年纪比较大,经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慕容才会觉得在下对任何事都有独到的见解。其实,这是个误会,在下也没有那么神。”宋子非解释,反正自从见了宇文玠,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解释许多。
“本王没有误会,她心里如何想,本王也清楚,并且没有打算干涉。本王与宋掌柜之间的谈话,还望宋掌柜好好思虑。大业在前,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而伤及了性命。”尤其是,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们一次两次三次的没成功,可没准儿第四次就成功了呢?
“彧王说的是。”宋子非顺着他的话点头,他并不是将自己的命看的太重,但是,对于宇文玠来说,白牡嵘的命却是极为重要的。若是真有闪失,他怕是都逃不了干系。
宇文玠和宋子非躲在一处谈话,没人敢靠近。白牡嵘也瞧见了,却也没过去,其实她如果想听的话,只要集中注意力就听得到。
但是,她没听,只是在看着宇文玠的护卫在盘查那些难民,不管男女老少,几乎每个人都被彻底的从内到外搜查了一遍。之后,他们又开始询问这些难民各自的来历,从哪儿来,之前在那座城的哪个村子,家处于村落或是城池的哪个方向,家中有多少人,战乱之前每年的家中存粮有多少。
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是那种寻常人都想不到的,难民回答都得想一会儿,就差连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拷问了。
他们的筛选不分老人和小孩儿,把睡得迷迷糊糊地小孩儿拎起来,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寻找有没有凶器之类的东西藏在身上。
那些小孩儿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却也没反抗,被放下后就继续睡了,睡得香甜。
这一番折腾,便是天都快亮了,而且,护卫真的揪出了几个较为可疑的人来。回答问题不利索的,身体不如看起来那般虚弱的,还有身上携带刀子的。分档归类,足足有七八个。
这些人都在喊冤枉,可是宇文玠的护卫却根本不听他们解释,冷酷而残忍,好像没有感情的动物。
白牡嵘依靠着树干坐下,看着他们搜查,也看着夷南军逼供那个刺客。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脸都不是脸了。眼睛肿的连缝儿都没得了,但是却始终没吭一声。若不是之前就看过他的嘴,舌头什么的都是完好的,必然会以为他是个哑巴。
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存在嘴里咕噜咕噜,之后扭头吐掉。
真是让人精神崩溃啊,这活儿果然不是人干的。知道他们在接收难民,所以就循着这个空子而入,如此丧心病狂,真的不怕老天看不下去会报应么?
扭头看了一眼宇文玠和宋子非,其实无需听那俩人具体说了些什么,白牡嵘已经差不多猜出了那刺客的幕后指使。
目标是宋子非,那这世上恨他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排在第一个的那就是宋子婳了。
丧心病狂,完全没有血脉亲情观念,在她的心里,全部都是楚郁。
极端人格,控制不住自己,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抬手摸了摸眼皮,她眼睛不是很舒服,摸了两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幸好没流血。
就在这时,宇文玠和宋子非终于谈完了,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停下。虽是觉得席地而坐很脏,但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