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这样一开口,谁都知道他什么意思,那宦官忙拱手:“多谢殿下美意。下奴没那个意思,也不想让家里觉得凡事都能求宫里帮忙。”

虞翊略作沉吟:“那每个月给你多拨一两银子的月例吧,宫里要打点的地方多,总不能身上没钱。”

小宦官懵了半晌,感激涕零,下拜谢恩。

第二轮玩得皆大欢喜。

第三轮,手心手背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剩下虞谣和宋暨。

两个人猜丁壳,默契得好几次都出的一样,惹得虞谣脸红,宋暨咳嗽。

正一正色,再来一次:“猜丁——壳!”

宋暨是剪刀,虞谣是石头。

“啊——”宋暨笑着惨叫了声,坐回去,思考摸那种牌。

短暂的犹豫后,他摸了张真心话。

拿起来一看:“哈哈,跟刚才的一样。”

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大家嘻嘻哈哈地等他说答案,虞谣也没多想,觉得口渴,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宋暨凝视着牌面上的字,沉思良久,笑意沉沉:“我想去从军。”

虞谣一口茶差点呛在嗓子了,愕然抬头。

但他没有看她,似乎有点刻意地躲避。顿了顿声,继续道:“想上战场杀敌,为国尽忠,建功立业。”

殿里安静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虞谣府中的人,一时间,一切目光便都投向虞谣。

他也终于看向了她。

含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再度启唇:“然后娶我喜欢的姑娘为妻。”

虞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住了,紧紧悬着,喘不上气。

“……姐?”虞翊碰一碰她的胳膊。

虞谣赶忙回神:“好……”她嗓中莫名地发紧,滞了滞,又道,“好、好的,府里还有别人想去从军,回头你们一起去军营。”

宋暨点点头:“多谢殿下。”心情难以言述。

他知道,上战场是搏命的事。

一将成名万骨枯,能有命凭借杀敌拜将封侯的,万中无一。

可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机会,唯一能步步高升娶到她的机会。

她想嫁给他么?

他没有多去探究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若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身份,总能多几分底气。

他不能一直止步不前。看看现在,姜沨一次次提起要娶她,她不肯,也无妨。

而他,若说一句对公主有爱慕之情,都是死罪。

他不愿这样度日,宁可拼死一搏。

但说来,心里也有所愧疚——如若他战死沙场,一死了之倒也快意,她却多半要难过。

是以在回到府中后,在那段从府门到她卧房的熟悉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穿过两进门,宋暨才送出一句话:“殿下是不是不高兴我去从军?”

“嗯?”虞谣笑了下,摇头,“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的。我不是也说过,我相信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宋暨笑而不言,又过了会儿,说:“我会尽力活着回来。”

她突然停住,他随之停下。

便见她偏过头,极为细致地看他,似乎要将他每一根眉毛都看清一般,注视了良久。

然后她缓缓地说:“不,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没有说话。

这承诺太重,他担保不了,不愿骗她。

她又说:“我会等你回来。”

他终是点了头:“好。”

可这一去不知要多久。

宋暨叹息,不约而同的,虞谣也叹了声。

转过身,她把香囊解给了他。

这个香囊是她自己绣的,这几天一直戴着。但其实,就是给他绣的。

香囊的布料选用了织有淡淡金丝的白色素缎,一面绣了平安二字,另一面是一只蓝色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