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大汉声音猝然被截断。

肖丹戈,两名少年,还有被圈在桌下的丫丫同时双眼绷大。

而那扬州八虎,更是个个面色惊诧,眼瞪如斗,死死盯着自家老大。

只见那位领头大汉,保持着一个大笑的姿势,口齿大张,神色嚣张,可嘴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馒头。

馒、馒头……

今天只有一位客人要了馒头……

肖丹戈咽了咽口水,将目光移向茶摊最角落的那个孤身客人。

只见那人,依然是无声无息坐在角落,毫无存在感,只是盘子最后一个馒头却不见了。

“啊,呸!”领头大汉一口吐掉嘴里馒头,腾一下跳起身,冷笑一声,“嘿,今天可真是撞大运了,想不到还有人敢在咱们弟兄的地面上找碴!兄弟们,抄家伙!”

一声令下,八人同时抄起钢刀,口中哇哇大叫就向那独身客人冲了过去。

“啊,小心——”

肖丹戈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他眼前出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

只见那客人不过是手掌轻轻拍了一下桌面,下一瞬,无数密密麻麻的光芒好似漫天星斗一般,从桌面、茶碗中迸发而出,化作惊电流星直射扬州八虎面门。

“哎呀!”

只听扬州八虎同时一声惨叫,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再定眼一看,众人更惊。

那嵌入扬州八虎皮肉中的暗器,竟、竟然是……

“筷子……头?”肿面团少年瞪眼。

“馒头渣?”肖丹戈口呆。

“茶叶渣?”豹子眼少年揉了揉眼睛。

“你、你是什么人?”领头大汉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怒声呼道。

可那孤身客却不答话,只是慢慢起身,走到扬州八虎桌旁,探手将桌下目瞪口呆的丫丫抱出,塞到了同样傻呆呆的肖丹戈怀里。

肖丹戈和丫丫愣愣看着那人。

五官平常,毫无特色,只有一双眼睛,又清又冷,宛若一潭月下池水。

“多、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肖丹戈愣愣道。

那人面色一动,突然眉头一皱,向那两名佩刀少年冷声道:“带他们走!”

“啥?”两名少年同时一愣。

可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就见天色一暗,空中传来衣袂翻风之音,霎时间,十余名黑衣铁面人从天而降,将整座茶摊围得密不透风。

“邓车,你走不了了!”

一名黑衣人从队列中慢慢步出,冷声道。

秋阳高照下,黑衣人铁面具上泛出冷冷寒光,更衬得他身后一众黑衣人杀意森然。

“邓、邓车?这小子居然就是神手大圣邓车?!”

“他不是叛变了吗?”

“该死,居然碰上抓叛徒的火使大人手下,太倒霉了吧!”

原本还在地上哀嚎的扬州八虎纷纷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身,缩到了茶摊角落里,个个抱头缩脖,瑟瑟发抖。

再看那名独身客,也就是邓车,慢慢转身,平静望着那一列黑衣铁面队伍,如夜湖的眼眸里毫无半丝波动:“我随你们走,莫要伤及无辜。”

“大侠……”身后的几人顿时眼圈一红。

“莫要叫我大侠。”邓车身形一顿,轻声道了一句,抬脚走向铁面人。

铁面人冷笑一声:“叛徒,就地正法!”

随着这一声令下,就见那黑衣铁面军齐齐一抖手臂,只听嗖嗖数声,无数钢丝倏然飙出,好似月弦银光在暗夜绽开,瞬间拧成四缕,缠住邓车双手双脚。

就听“吱呀”一声,邓车身形骤然腾空,被钢丝牵住的四肢大开,迎着烈烈日光下,犹如即将被祭祀的活品。

“分尸!”

领军铁面人二字一出口,捆住邓车的四缕钢丝骤然拉紧,吱呀声响不绝于耳,刺耳惊心。

邓车手腕脚腕立时皮开肉绽,殷红血浆滴下,

“啊!!”丫丫惨叫一声,被肖丹戈死死捂住双眼。

“嗖嗖——”

忽然,一道十分细小的声音破空而来,嗖一下扫过捆住邓车四肢的钢丝,四缕钢丝立时应声而断。

邓车身形立时失去控制,直线坠落,幸是邓车轻功不俗,在空中一个翻身,有惊无险落地,可手脚已经是血流不止,刚一落地就一个扑通一下跪地。